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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慣來儀仗著自己通曉前世的本事,才能任何事都淡然自處,可自姜笙與賀嶼安成婚以後,他方才感覺,有許多事都漸漸脫離了自己的掌控,那感覺越來越明顯,幾乎到了難以忽視的地步,他如何能不慌,能不亂。
他開始有些迷茫,那他堅持之事有何意義,前世在登頂輝煌之時,一夕間便碾落成泥,那今生呢,莫不是仍然逃不過那樣的結局?他本意重生一場,是受老天爺偏愛,可如今看來,倒也未得多少便宜,眼下他想要的,捫心自問,他有些模糊不清到底是甚。
張然見他似又陷入怔然中,無聲笑了笑道:「你以後便懂了,得一人真心如意待你,便是世間磨難再多,也都可甘之如飴,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成婚了。」
話裡帶了幾分調侃之意,聽得賀昱一怔,腦海中募的浮起的便是姜笙溫溫柔柔的笑意。
張然挑了挑眉頭,見他這反映募的便猜道了什麼,笑嘻嘻的湊上前道:「你這是心有所屬啊。」
賀昱舌尖微苦,捏了捏指尖神色一沉,又恢復淡淡然:「沒有,時候不早了,張兄早些回吧,嫂夫人還等著吧。」
張然聞聲輕「嘖」了一聲,既不願說便也罷了,笑著打了聲招呼便告辭離去。
天已黑透了,他莫在陰暗之中,好似混為一體,許久只聽他發出沉沉嘆息聲,才起身拿了個火摺子,點燃了燭火後,又坐到了案牘前,起筆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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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笙沐浴後頭髮微濕,邊擦著墨發邊走向床榻,賀嶼安衣裳半解,半靠在床邊神色怔怔不知在想些什麼,連姜笙上榻都未察覺到。
姜笙放下帳簾:「怎麼了?夫君可是在憂心阿濃的婚事?」
賀嶼安回神,見她嬌麵粉嫩,心頭微軟,伸手將她南攬進了懷裡,姜笙便乖巧的靠在他胸前。
他聲音沉沉道:「有些。」
「你是怕太子會從中作梗?」
賀嶼安眸光閃了閃道:「你不大瞭解太子,只怕此後他會記恨上賀府。」
姜笙其實一直都不大瞭解太子,她只碰見過太子數面,起初印象只覺得是個端方君子,可因著阿濃這事,她也漸漸意識到沒那麼簡單:「夫君與太子不是自小便相識嗎?為何會」
她話未說完,賀嶼安手有一搭沒一搭撫著她的細腰,只密目聽著,聞聲睜開了有些疲累的眼眸道:「為何會如此忌憚他?」
姜笙點了點頭。
「就是自小便相識,才清楚他的個性。」年少時他也糾結過,可漸漸也覺得不大對,他貴為太子,手底下信服的武將與文官佔了半數之上,這些年他安插進皇宮裡的官員不知多少,這並非是個安分守己的太子該做的事,很顯然,他還未登基便已在插手朝堂之事了。
太子與聖上一般無二的仁德才叫人生疑,明明五歲前不是這樣的人,他曾親眼見他活生生捏死過一隻翠喜鸚鵡,也曾見他將二皇子的愛寵扔進了枯井中活活餓死,性本惡一事於太子身上可謂再切實不過了。
二皇子為百姓用性命搏殺,在沙場上拋頭顱灑熱血,這樣的人在朝堂之上,百姓之中卻得了個聲名狼藉的名聲,若無人從中作梗,他全然不信。
與太子的賢德名聲相比,二皇子的名聲實在臭的可怕,太子談起這個弟弟時,一貫只一臉歉意的同旁人致歉,一句淡淡的「他一貫是如此的脾氣。」便就此掀過,反倒是坐實了二皇子的乖戾個性。
「聖上為何好似很喜歡太子,但二皇子好像不大得聖心。」姜笙又問道。
賀嶼安眯了眯眸子嗤了一聲:「聖上為何厭惡二皇子,太子最清楚不過了……」
作者有話說:
來了,凌晨後應該還有一更,可以明早再看~
第82章 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