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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她的臉又不爭氣地紅了,謝玄笑她:「衿衿可知,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
聽他自詡為兔,陳子衿不屑:「兔本溫順純良,你卻嘴上不饒人,哪裡像乖巧的兔子。」
「兔子也並非全都是乖巧溫順,我眼前這隻,不也是巧言令色之兔嗎?」
「我巧言令色,難道你就不奸猾狡詐?」
……
兩人均是屬兔,此刻便借著兔子之名又爭論了起來,兔子聞言都得嘆息,它本純良,何故遇見此二人也。
嘴上雖然吵吵鬧鬧,但謝玄心中卻覺得歡喜,他與陳子衿的關係,已漸漸變得親近起來。
從前在始寧縣的時候,謝玄見她為反抗父親欲強加給她的婚姻牢籠,能屈能伸,對他巧言令色,利用他改變自己的逆境,之後她入建康宮中當差,又見她謹小慎微,仔細籌謀,贏得了褚太后的信任與賞識。
初見時,他為其容顏震撼,然不恥於她罔顧士族禮儀數次刻意撩撥,後來得知她並非攀附高門的金絲雀,不過是想將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倒也可憐她無所依靠,產生憐愛之心,再後來,他聽聞她離開陳家的真相,為婢女之死與父親斷絕來往,心中更是讚賞她氣節高尚。
他知道,這些都不是她全部的樣子,因此他很好奇,真正的陳子衿到底是怎樣的,就在這樣一步步的探索尋覓之中,他亦是將自己的一腔真心盡數傾賦在她身上,且越陷越深,再也逃不出她的手心。
謝玄一直盯著她看,似乎在想什麼,眼神竟越發炙熱,讓陳子衿有些不適,她想到自己現在正坐在他腿上,兩人此刻的舉動過於親密了,於是掙扎著要起身。
但被他緊緊禁錮,只能嘴上繼續抱怨道:「沒見過哪隻兔子力氣這麼大,還能困住人的。」
「我剛才有沒有提醒過你,兔子急了是會咬人的?」
說罷,他伸手攬在她的腦後,湊到她耳邊不輕不重地在她耳珠上咬了一口。
「疼!」陳子衿吃痛地往後一縮,連忙伸手捂著耳朵,瞪著他,「謝玄,你不做兔子改做惡犬了嗎?」
謝玄這才將她鬆開,笑著說:「知道疼了,以後才能長記性,下回若再不聽話,我可就不會如今日一般心軟了。」
陳子衿捂著耳朵欲哭無淚,謝道韞誠不欺她,這天下郎君果真大多都是,婚前溫順如兔,婚後兇猛如犬,她今日平白無故遭犬咬,他日必報此仇!
她正要繼續罵他,謝玄無奈地嘆了口氣:「你說的也是,與其將你留在京口叫我日日夜夜擔心,還不如就將你帶在身旁。」
「我有這麼讓人不放心嗎?還要日日夜夜擔心?」聽他言辭誇張,陳子衿不免要為自己辯解一番,「我自小隨族中長輩遊歷名山大川,並不是嬌養在閨閣,閉門自守的女郎。」
謝玄改口:「那是我說錯了,我改口,不是日日夜夜擔心,是日日夜夜思念。」
陳子衿陷入了深思——
謝道韞只說,郎君婚前婚後是兩副面孔,但也沒說,會性情大變啊,從前清冷自傲的模樣,真的不是謝玄的偽裝嗎?
她不禁好奇:「謝玄,我忽然覺得,你有些欺世盜名。」
「哦?是嗎?」謝玄起身走到書桌前,難得來了雅興,他提筆作畫,一邊問她自己為何欺世盜名,一邊在紙上細細描繪。
陳子衿想了想:「世人皆贊你芝蘭玉樹,在他們眼中,你清冷如夜空皎月,不苟言笑。他們若是知道,你如此嘴上不饒人,常與妻子爭辯,還會盛讚你的美名嗎?」
謝玄繼續在紙上寫寫畫畫,口中卻說:「衿衿知曉夏蟲不可語冰,豈會不知,論語中亦有雲『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