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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還是那句話,人一定是要多讀律法的。
齊晴也大鬆了口氣。
她還以為吉姑娘當真要她殺人呢。
這種事她實在沒經驗,不知和殺雞可是一個道理,且面前之人一刀紮下去必然油膩膩的噁心……
若不殺,又怕吉姑娘對她失望……
當下則不必發愁了。
「還是送官吧。」齊晴乾脆地道。
「別,別!」那男人回過神來趕忙伸手在懷中一陣亂掏,摸出幾個銅板和幾粒碎銀來:「齊娘子,這是我賠罪的一點心意!若是不夠我還可以立下欠條的!」
齊晴彷彿壓根兒沒聽到這番屁話,看了眼手中匕首,向衡玉問道:「吉姑娘,持刀擅闖民宅,想來是要罪加一等吧?」
衡玉點頭,看向在蕭牧的示意下走了過來的兩名近隨:「有勞二位將此證物一併帶上。」
那兩名近隨應聲下來。
男人大驚失色:「……齊娘子,事情鬧大了,若有不清不楚的話傳出去,於你的名節也是沒有好處的!」
若真去了官府,丟人現眼不說,單是他家裡的母老虎都能把他給撕了!
岳家肯定也會惱怒,他就是靠著岳父的幫襯才得了個活兒做!
他真不該色迷心竅的!
怪不得都說這個齊氏是個掃把星,根本沾不得,誰沾誰就得吃官司!
先是張老二,如今又是他!
聽他一口一個她的名節要緊,齊晴只想冷笑。
名節?
名節是能當飯吃,還是能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變成吉姑娘來救她出火海?
苗娘子說得對極了,名節就是專拿來欺負女子,以及在女子被欺負時還要讓她們閉嘴的陰間玩意兒。
總之這晦氣的東西誰愛要誰要去吧。
男人很快被帶離了此處。
齊晴向衡玉和蕭牧道了謝。
她到底只是個弱女子,遇到此等事說不怕是不可能的,若非吉姑娘和侯爺及時出現,她當真不敢想像能否逃過此劫。
不過……
如此夜晚,吉姑娘和侯爺為何會突然來此?
衡玉與蕭牧互視了一眼後,是衡玉開了口:「不知齊娘子可有空一敘?」
「自然。」齊晴連忙道:「吉姑娘,蕭侯爺,請屋內說話吧。」
蕭牧道:「我在外面等候即可。」
他不便入獨居女子室內,且此事由吉畫師單獨與其相談顯然更為妥當。
衡玉便向他點頭,與齊晴一同進了屋內。
「齊晴請了衡玉在條凳上坐下,倒了杯茶壺裡的清水遞到衡玉面前,有些歉然侷促地道:「太過粗陋,招待不周,吉姑娘勿怪。」
衡玉雙手接過那粗瓷杯,笑著道:「豈會,娘子所居乾淨整潔不提,且所備之物皆極為實用——」
說著,看向門後掛著的東西:「尤其是這面鑼。」
齊晴抿嘴一笑:「皆是吉姑娘先前的提醒——」
此前吉姑娘便提醒過,一人獨居恐不安全,若遇到不可控之事記得定要向鄰裡呼救,吉姑娘還告訴她,律法所定:諸鄰裡被強盜及殺人,告而不救助者,杖一百;聞而不救助者減一等。
所以盡可大膽呼救,鄰裡多半不會置之不理的。
她想著,嗓子到底沒那麼好用,於是就備了面鑼,方才她往屋內退,便是存了想敲鑼的心思。
還有——
「為防萬一,我還養了條惡犬防身的。」
衡玉聞言看向湊到了自己腳邊汪汪唧唧的那隻毛絨絨的黃色奶糰子。
她不由笑著道:「這條惡犬沒數月半載,怕是還惡不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