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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這麼說,做生意嘛,總是有來有回。」劉新的聲音略略放低了一點,低聲說:「我這邊其實也有難處,如果小周總能幫幫忙,那不是對兩家都好嗎。」
「什麼難處?」周青柏明知故問。
「無非就是手底下這點事兒。」劉新見他意動,語氣柔和了一點,忍不住說道:「東江地方不大,但是養活的人不少,裡裡外外家大業大,左鬆動一點右鬆動一點,確實有我管理不當的地方。」
劉新說著頓了頓,低聲道:「我知道,首都大企業,管理正規,一是一二是二,但我們這小地方不一樣,大傢伙不都得吃飯嗎。」
周青柏懂了,合著劉新是想威逼利誘一起上,讓他回北京之後在周蒼山面前美言幾句,好把他那點帳抹了。
如果不知道有公益造價吞撥款的事兒,周青柏還真不在乎東江高價材料購買費的那三瓜倆棗,之後勒令把劉新錢補上就得了。
但材料造價,吞吃青山撥款,偽造公益支出這種事兒已經摸到了周青柏的底線,他不想也不可能就這麼輕輕放過。
思及此,周青柏垂著頭,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說道:「我的話,能管用嗎?」
「這話說的。」劉新為人很謹慎,打了個機鋒把話頭懟了回去:「東江什麼樣,小周總不是親眼看見了嗎,眼見為實,當然事實說話。」
周青柏慢吞吞地「哦」了一聲,像是反應慢半拍一樣,才反應過來什麼,恍然大悟道:「哦……所以那個『投資』,是幫忙的報酬?」
「倒也不是這麼說。」劉新滑不溜手,也不給個準話,只是笑著說:「生意是好生意,朋友是好朋友,彼此互相一拉一扯的,大家都好過。」
周青柏眯起眼睛,側過頭看向劉新。
劉新是個很聰明的人,也足夠謹慎,他和周青柏就像是魚和魚鉤,正在你來我往地拉鋸試探。
他放出了誘惑,但又絕不鬆口說那是個什麼「生意」,像是在給自己留下底牌。
包廂裡,那兩個年輕姑娘已經在劉新的示意下去點歌炒氣氛了,音響裡情歌亂蹦,兩個高管鬼哭狼嚎的高音把原唱壓得死死的,房間裡瀰漫開一點細微的煙味兒,酒杯裡酒液微晃,在杯壁上留下幾道蜿蜒的痕跡。
周青柏似乎在考慮,又似乎在權衡,他捏著酒杯不住打轉,半晌後,才意味深長地開了口。
「真那麼賺錢?」周青柏問。
「真的。」劉新似笑非笑地說。
他臉上在笑,眼底裡的情緒卻很認真,翻湧著一點野心和試探的味道。
周青柏定定地跟他對視了幾秒鐘,直到空氣裡都蔓延出一種不可言說的滯澀氣氛,他才忽然勾了勾唇角,自己笑了。
「還是算了。」周青柏忽然向後靠在了椅背上,彎著眼睛笑了笑:「創業太累,我想了想,還是吃老本比較舒服。」
那根拉扯的弦在無聲無息中忽然斷裂,劉新一桿提起,只看到一截被咬斷的斷口。
他微微眯起眼睛,臉上露出一點惱怒的神色。
周青柏只當沒看見他的表情,懶散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不過話說回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周青柏意有所指地說:「這次來之前,我爸還囑咐我呢,說要是方便的話,我閒著沒事兒可以去劉叔捐的學校看看,給貧困學生捐捐款什麼的。」
劉新的臉色短暫地變化了一瞬,不知道是燈光問題還是酒精問題,周青柏總覺得他臉色比剛才還白。
不過這種變化只有短短一瞬,再看過去時,就已經恢復了原狀。
「好說,我安排一下就行。」劉新從兜裡掏出手機,笑著示意了一下:「對了,差點忘了,有點事兒沒安排,我出去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