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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卿彷彿鬆了口氣。&ldo;沒答應就好……&rdo;她說,&ldo;我大哥行事狠辣,不近人情,你心性純良,聽他差遣,我怕你會變成和他一樣的人。&rdo;
嗯,這一點我倒是見識過了。
我看屋裡氣氛有些緊張,就故意大咧咧地向後一靠。&ldo;唉,他還說以後要給我官做呢,可惜呀,當官應該能拿不少錢吧?&rdo;
&ldo;給你官做?&rdo;
&ldo;對呀,他說他給皇帝,哦就是你爹爹,提議朝廷要廣招女官,日後我就是開天闢地第一人。&rdo;
雲卿的神情突然變得微妙起來。&ldo;他真這麼說的?&rdo;
&ldo;怎麼?&rdo;
雲卿沉下眼,笑了笑。&ldo;這話,原本是我對爹爹說的。&rdo;
……啊?
&ldo;那他豈不是‐‐&rdo;
&ldo;貪人之功,&rdo;雲卿嘆口氣,&ldo;倒很像是他的作風。&rdo;
&ldo;那意思就是,&rdo;我捋了一下,&ldo;最初是你向皇帝提的,要招收女官,皇帝給他兒子說了,大皇子就拿這件事來唬我?&rdo;
&ldo;不只是招收女官,&rdo;雲卿道,&ldo;首先是明令民間,適齡女童必當入學讀書,家中有難處的,各州縣設立公塾,由朝廷劃撥賦稅承擔,然後是開放科考,女子只要願意的,都可投身科舉,若遇家人阻攔,可向縣衙提告,朝中特設按察使,專行監督。&rdo;
她頓一頓,又說:&ldo;最後才是按考錄的結果,擇優入仕,做不到官的,只要過了歲試,也可以是個秀才,起初可能按男女分別入榜,過些年,女子讀書的漸漸多了,水平相近了,再公平錄取。&rdo;
我聽得大為震撼,想不到她思慮如此周全。
&ldo;這樁事,我同爹爹反覆商議過多次,他原打算待時機成熟,交由內閣首輔上奏,推行下去,只是……&rdo;
雲卿眼中露出悲慟。&ldo;只是爹爹等不到這一天了。&rdo;
&ldo;何意?&rdo;我忽然覺得不太對勁。
&ldo;爹爹他……&rdo;雲卿低下頭,&ldo;駕崩了。&rdo;
第36章 雲卿(二)
我一下站了起來。
九枝本來聽得昏昏欲睡,嚇了一跳,險些從椅子上跌下去。
&ldo;這……&rdo;我瞠目結舌,&ldo;什麼時候……&rdo;
&ldo;半月前。&rdo;雲卿黯然道。
&ldo;怎麼死的?&rdo;雲卿面前,我也顧不上什麼禮數什麼避諱了。
&ldo;壽終正寢,&rdo;雲卿說,&ldo;爹爹他……這兩年身子一直抱恙,我也想著待有時間,提請回京城探望,結果被各類事務絆住,還未成行,爹爹便……&rdo;
她長嘆一聲,面色看不出悲喜。
&ldo;這麼久了,為何各地全然不知?&rdo;我睜大眼,半個月,要公告天下,怎麼也夠了吧?
&ldo;是爹爹的旨意,&rdo;雲卿說,&ldo;他留了遺詔,早交給司禮監保管,明令他駕崩後,朝中嚴禁外傳,秘不發喪,龍體遷入皇陵即可。&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