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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啊，你爹孃待你涼薄，剛巧我沒了爹孃，你我二人彼此顧惜，不就好了?&rdo;
芳歲默然良久，隨即也笑了。
淒風苦雨，沈落獨坐在山頭高處，呆望著山下。
&ldo;你怎麼在這裡?&rdo;芳歲冒雨走上來，&ldo;是怕自己死晚了嗎?&rdo;
沈落半天無話，許久才說：&ldo;師姐，我們做的事，真的是有用的麼?&rdo;
&ldo;何故一問?&rdo;
&ldo;我今日去的那戶人家，夫人只是沒有生出兒子，就被迫服下假道士做的符灰，五臟六腑都爛了，死後怨念才招來了厲鬼，我能除掉厲鬼，可她呢?&rdo;沈落喃喃道，&ldo;她何曾被人救過?&rdo;
他頂著滿臉的雨水，低下頭。&ldo;師姐說，我們四處奔走，是為了從妖鬼手中救人，可人害人的，又該如何?近年來，所見之事多是如此，縱使除盡妖鬼，卻能怎樣?&rdo;
芳歲看了他一陣，在他身旁默默坐下。
&ldo;你不要想太多，沈落，&rdo;她說，&ldo;人世的事，我們無能為力，做好自己的本分，便夠了。&rdo;
沈落又沉默一會兒。&ldo;師姐，你能摸摸我的頭麼?&rdo;
&ldo;……嗯?&rdo;
&ldo;小時候不開心了，娘親都會摸摸我的頭，&rdo;沈落悶聲說。
芳歲面露不忍，猶豫一下，輕輕摸了摸沈落的頭。
&ldo;你在意的，我也想過，&rdo;她說，&ldo;但我們只是玄師，不能改變世道，世間女子之苦，也許慢慢會變好吧。&rdo;
沈落抬起頭，卻不看芳歲。&ldo;師姐，我有句話想說。&rdo;
&ldo;你說啊。&rdo;
&ldo;若我說……我歡喜於你，師姐怎麼想?&rdo;
芳歲一愣。
到此，我忽然明白了，芳歲為何給我看這些。
那時的沈落，確是天真無邪之人，謹遵玄師道義，沒有半分惡念。那時的芳歲可能也想，兩個不幸的男女，能在這山上相互依傍，成一對眷侶，是好事吧。
只是，變故很快便來了。
第18章 芳歲(二)
八年前，雲鳴山上。
&ldo;沈落!沈落!&rdo;芳歲急急從後追過來，拉住沈落衣襟，&ldo;山祖對你說什麼了?&rdo;
&ldo;沒說什麼，&rdo;沈落回頭，慘然一笑，&ldo;只說我心術不正，該狠狠反思。&rdo;
&ldo;你別太往心裡去，&rdo;芳歲說，&ldo;山祖他……只是怕你走錯了路，不是為了責難你。&rdo;
&ldo;師姐知道山祖要說什麼?&rdo;
&ldo;他同我大致提過……&rdo;芳歲道。
&ldo;那師姐也覺得，我心術不正嗎?&rdo;沈落問。
&ldo;我沒有!&rdo;芳歲趕忙說，&ldo;我只覺得……你最近心思生了些變化。&rdo;
&ldo;我怎麼會不生變化?&rdo;沈落激動起來，&ldo;一個好端端的女子，被活生生燒死!害死她的人卻沒受任何罪責!這是該當發生的嗎?我們還要去救他閤家上下，這些人有什麼可救的?&rdo;
&ldo;那人&he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