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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秦崢說得對,若原因並未消除,則結果將永遠跟進。
明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沈苫卻在這陌生的美好中再度失去了辨認真偽的能力。他分不清眼前幸福的真實性,弄不懂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那該死的本性春風吹又生,在他的耳邊一次又一次地不停問道:你真的能夠接受這一切嗎?接受你將和另外一個人漫長地生活在一起,永遠失去你曾經最愛的自我。
從前那種沒有任何事物能夠束縛他心神的感覺彷彿毒品,多年間點滴滲透脈搏,讓沈苫痛苦地失去想要繼續生活下去的慾望,又在即將失去之際,戒斷反應萬分強烈地讓他神志不清地開始對那種&ldo;自由&rdo;的感覺再度生出迷戀、不甘,遊移不定,藕斷絲連。
他懷疑,於是他出走,走到這條最早計劃的尋死路上,試圖辨識出情愛與自我的分量,並尋找出到底哪個才是最後的真理。
沈苫原本以為,自己能夠出發就是&ldo;自我&rdo;佔了上風,事實又一次向他證明瞭沈苫仍然是那個活該孤獨到死的傢伙,即使努力如斯,最後的結果仍然是沒有任何事物能夠牽住他的腳步。
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想錯了。
當視野裡出現第一座令人驚嘆的山峰而自己第一反應便是遺憾秦崢不在身邊時,沈苫就意識到,那些都是假的,即使最後他已經獨自走到了這裡,沈苫的&ldo;尋死之旅&rdo;也已經徹底失敗了。
從今以後,即使秦崢願意放他自由,沈苫也無法不再每時每刻都看著他、想著他、忘不掉他。
那個在秦崢口中偏執、固執、佔有慾強烈的人從來都不是二少爺,而是沈苫自己。他為這件事實感到無奈,雖然談不上沮喪,但終究還是迷茫的。
秦崢說得對,沈苫不害怕死亡,也不害怕離別,甚至連&ldo;害怕自己日後會為這段感情心生厭倦&rdo;都只是偽裝的藉口。
他只害怕承認一件事。
一直以來,就像他堅信自己並不是因為生病才決定去死,而是在走向墳墓的路上遇見了病症一樣,即使真的下定決心願意為了秦崢&ldo;試試對自己好一點&rdo;,沈苫也並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因為另一個人才開始追尋活著的意義。
他害怕承認在某一刻他將真的不再只屬於他自己,害怕承認從今以後,他的人生意義是因為另一個人而完整。沈苫更加害怕承認,他將作為一個在這世間最最脆弱的人,把未來的人生託付在對另一個人虛無的牽掛之中。
多麼幼稚而愚蠢。在自然界的所有歷史畫像之中,把自己的命脈主動交到另一條生命的手中予取予奪,是最不符合達爾文定律的悖科學逆進化論行為。
他原本以為,自己到死都不會做出這種承諾。
可就在這個時候,在矛盾拉扯的最後時刻,秦崢卻忽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跟他說:&ldo;生日快樂。&rdo;
一瞬間,所有的糾結與痛苦都崩塌了。
沈苫和秦崢,他們兩個那麼相似,也那麼不相似。
一個生在古舊纏綿的多瑙河邊,一個長在敗絮叢生的錦繡堆裡。
一個在飄渺淡泊的關懷中長大,養成了愛笑卻薄情的性子。
一個從來不曾體會過真正的愛,連最無瑕的少年時代都只曉得用尖牙回報一切。
他們就像是風與土壤在人間的兩個化身,當自由無忌的瞬間撞上堅定沉穩的永恆,那些抽象的、具體的情思被裹作龍捲風無聲呼嘯,他們在唯一寧靜的風眼處向彼此靠攏,無數次轉瞬即逝的觸碰,最終換來不斷消散但也永不消亡的靈魂糾纏。
黑塞說,倘若有兩個人,分別代表了兩種原則,代表了兩個始終相反的世界,那麼這兩個人一旦相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