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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是舒坦了不少,像踩在太陽底下的棉花堆裡,暖呼呼又軟乎乎的,夏藏都想掛在楊聲身上,打死都不起來。
&ldo;哥,你額頭上的傷沾水了。&rdo;楊聲無可奈何地被人摟著出了浴室,跌到軟榻上時,明顯瞧見濕發掩映下,男朋友那泛著水光的創口。
夏藏摸索著親了他一口,而後在窸窸窣窣地扯了被子,將兩人嚴實包裹。
&ldo;沒事兒。&rdo;夏藏說,&ldo;睡會兒就好。&rdo;
確實,以他倆的身體狀況都不能再折騰,楊聲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回吻了男朋友的軟唇。
眼皮上下打了會兒架,二人便由著自己陷在棉花陽光裡,昏昏沉沉又放鬆安逸地睡了過去。
日頭升高,白亮的陽光透過未被窗簾遮擋的玻璃窗,灑上床頭一片暖意。
少年們濕漉漉又暖烘烘地相擁在一起,像一對傷病初愈的小動物。
呼吸輕緩地起伏,便是連陽光都捨不得驚擾他們安穩的美夢。
往外去,那株野草迎著暖陽舒展腰身,風咋咋呼呼地奔跑,追趕著一雙雙一對對雀鳥。
瓦藍的天空無一絲雲,澄澈而透明;陽光的足跡輕輕踏過山城高低不定層次分明的樓房,給它們刷上一層嶄新明亮的漆。
風與光追著車輛和人群,一路便到了翡色的江邊;粼粼的波光閃啊閃,漾起一兩隻白色的船。
江水不徐不疾繞過群山腳下,那山巒朗潤了連綿明麗的翠意,是生機勃勃、欣欣向榮。
這是早春的預兆,祂狡黠而可愛地玩弄冬季無趣的尾巴,讓萬事萬物都為祂張揚為祂吶喊。
祂啊,愛極人間勃勃的生機,愛風與光,愛漲起來的水朗潤起來的山,愛笑語歡顏。
愛此間懵懂卻同樣可愛著的年少。
待到染了橙紅顏色的晚風輕敲窗欞,楊聲輕輕拱著額前柔軟的衣料,微微睜開眼。
夏藏還在睡著,餘暉覆上他乾淨的側臉與微翹的睫毛,碎光閃爍著,安寧而美好。
楊聲忍不住在那低垂的眼角落下一吻,有點燙。
他下意識撫了撫自己額頭,嗯,好像溫度也差不多。
就是腦袋昏沉,沒辦法,睡前沒擦乾頭髮。
這會兒意識清醒了些,渾身酥酥麻麻的痠痛感便一湧而上。
起不來,好累。
他這拱來拱去的動靜最終攪醒了夏藏,淺褐色眸子帶著些許沒睡醒的迷茫,夏藏說:&ldo;楊聲,你好燙。&rdo;
明明是你燙。楊聲剛想反駁,但奈何嗓子再次罷工,嗚嗚半天被夏藏湊過來,封住了唇。
迷迷瞪瞪地黏糊了一陣,溫度非旦沒有下去,反而把被窩燒得如火勢正旺的爐。
楊聲一把掀開被褥,讓新鮮空氣湧進來,二人一塊大口大口地喘息。
&ldo;應該是發燒了。&rdo;夏藏伸手按上楊聲額頭,另一手按著自己,&ldo;我倆的溫度都不低。&rdo;
那怎麼辦?楊聲用口型問,但嘴角卻不甚在意上挑著。
夏藏認認真真閱讀了他的唇語,微微蹙眉道:&ldo;該去吃點兒藥,你嗓子壞得太嚴重了。&rdo;
也還好。楊聲說。
&ldo;起來吧我們,先下樓買點吃的,再去藥店。&rdo;夏藏伸手捏了捏他下巴,&ldo;撐得住嗎?&rdo;
沒那麼脆弱。楊聲特意一字一頓地念,還有你額頭上的傷也該處理下。
夏藏裝作沒看懂,說:&ldo;那咱起來了。&rdo;
手機處於關機狀態,夏藏為自己上午那會兒的機智呱唧鼓掌。
他能猜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