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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夠敗家的。
夏藏聽著&ldo;噼啪&rdo;的破碎聲，眼看著滿地分辨不出顏色材質的碎片。
無動於衷。
年三十，真是熱鬧啊。
他絲毫不擔心夏滿是否會在盛怒之下將他打死，他只是想著自己就這麼死了，楊聲會難過。
有時候楊聲還是蠻佩服母上的，為她萬分能沉住氣的性子。
復盤一下昨夜今日之事，楊聲不難推斷出，母上早就知道些許他和夏藏的關係，只是不夠確定……書房的動靜隔了幾道門都沒被阻擋住，楊聲感到手心發熱刺痛著。
攤開雙手看時，原來手心被指甲刺出了些月牙般的印記。
被血液塗上了鮮艷的顏色。
只是沒想到，是被叔叔抓了個正著，現在連周旋的機會都沒有了。
怪他，太得意忘形……
難得沒有反鎖的房門被人從外推開，母上哄睡了小妹，終於來看一看他這個並不成器的兒子。
楊聲眼看著母親反手帶上門，但他依舊蜷在書架旁的牆角。
這個位置能大致聽到些幾道牆外的動靜，不過就是太考驗耳力了。
&ldo;牆角有灰，起來。&rdo;母親說，聲音很輕但帶著不容反駁的堅定。
但楊聲抱著膝蓋，搖了頭：&ldo;弄髒了衣服，我會自己洗的。&rdo;
他不想起，為了知曉到一點點夏藏那邊的訊息;他也不能起，剛剛從樓下回來的那幾步路就抽乾了他身上所有力氣。
他眼睜睜看著他緊扣住的夏藏一點點鬆開他的手，被他們共同的&ldo;父親&rdo;粗蠻地關進籠子裡。
那個幾年前，夏藏本就逃離了的籠子。
都是他的錯，都是他帶夏藏回來，卻得意忘形，剋制不住一己之私，才叫他們陷入如今的境地。
他絲毫不擔心叔叔會怎麼責罰於他，只是擔心夏藏會受傷。
書房的動靜，不得不令人揪心。
&ldo;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啊，楊聲?&rdo;母親坐到書桌旁的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為他再次憂愁地蹙了眉。
&ldo;我……&rdo;楊聲聽到一聲更激烈的破碎，不由得緊吸一口氣，堵在喉頭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ldo;說話啊，平時不是很能說會道的嗎?&rdo;母親拍著桌子，難得揚起了尖銳的語調。
楊聲垂眸看著手心的血痕，下意識將指尖再次按上去，指甲嵌入肉裡的疼痛讓他清醒了片刻。
&ldo;我在喜歡一個人。&rdo;楊聲說，&ldo;但我不知道該怎麼喜歡他才好。&rdo;
所以我搞砸了，害他受傷，害他被關了起來。
&ldo;喜歡?你一個小孩子知道什麼是喜歡?&rdo;母親尖聲質問道。
&ldo;媽，我不小了，都十八歲了。&rdo;楊聲回答道，但不知怎麼，說著說著倒笑了起來。
他抬了眼，看著他萬分熟悉的那張雖被歲月磨難過但依舊清麗的臉。
哦，這會兒算不得清麗，她沒化妝，她還苦巴巴地皺著眉。
明明可以一直漂亮下去，她有這樣的資本。
可惜遇人不淑了兩回，親兒子還在大年三十這天跟她出了個櫃。
我這命途多舛的母親啊。但這時候楊聲還在沒心沒肺想著這樣反諷意味極強的感嘆。
嘴上呢，也不饒人：&ldo;我又什麼時候年紀小過呢?&rdo;
&ldo;六歲，我就已經是個大孩子了，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