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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為什麼啊……你到底為什麼?&rdo;

他沒有哼一聲，只抬手將她抱起，聲音一如既往地讓人安心，他低聲：&ldo;我帶公主回去。&rdo;

內室濃煙滾滾，江念晚早就意識模糊，如地獄般的烈火裡，她只能看清他的臉。

她身上還穿著大紅嫁衣。

近乎諷刺，她一個公主的出降，因著忤逆了父皇的意思，連公主府都不願賜予她。在新婚之夜，又被她的駙馬親手縱火，欲把她燒死在府邸裡。

而前來救她的，是她兩年都不肯抬頭看的人。

江念晚似乎感覺不到疼了。

她拽住他的衣襟，聲音斷斷續續：&ldo;我一直以為……你討厭我，所以我，嫁給蕭潤，我以為……他至少是個好人。&rdo;

煙嗆進嗓子裡，江念晚費力地呼吸。

&ldo;如果有來世，&rdo;江念晚拼盡力氣抬起眼，看向他，尾音似乎帶了笑，&ldo;我、我能不能嫁給你啊……我其實，挺喜歡你的，可惜……&rdo;

&ldo;可惜你不知道。&rdo;

&ldo;這世上好像……&rdo;

&ldo;再沒有第二個人能這樣護著我了。&rdo;

江念晚幾乎是下意識在同他說話，她沒有再覺得周遭很熱，只是覺得他身邊很暖。

他一來，她所有恐懼和不安都好像被盡然化解。

&ldo;我就當今日，穿這身嫁衣是為你……這樣，我死也甘心了。&rdo;

說完這最後一句，她就徹底沒了意識，沒看見抱她的男子滿目薄紅。

&ldo;公主。&rdo;

他抱著她衝出主屋。

&ldo;江念晚!&rdo;

懷中的小姑娘身子很軟，闔著的目卻再也沒能睜開。

蕭府火光漫天中分外寂靜，只聽得外間似乎有喧囂聲，沈野奪回兵符高聲號令全軍，京中形勢正在以絕然之勢逆轉。

今日之後，罪人蕭潤將被千刀萬剮，可眼前的小姑娘卻永遠也醒不過來。

&ldo;醒一醒，&rdo;他手掌小心地碰上她的臉，為她拭去菸灰，聲音裡藏著抑制不住的顫抖，&ldo;求你了。&rdo;

他向來淡漠的神色傷到近乎瘋魔，他跪在她身側，垂著頭，有眼淚一顆顆地落在她臉上。

&ldo;不要死……&rdo;

&ldo;不要死。&rdo;

&ldo;不要!&rdo;

&ldo;帝師……醒醒。&rdo;曹選聞聲進了內室，瞧見男子額上儘是冷汗，皺眉喊著他。

內室之中燭火晃動，陸執緩緩睜眼，一時間神色空洞。

他驟然坐起身，神色幾乎維持不住：&ldo;她在哪?&rdo;

&ldo;誰?&rdo;曹選瞧著他的神色明白過來，&ldo;啊，九公主嗎?公主今日吃多了酒，早就回宮了嗎不是。&rdo;

四肢百骸的疼意還未散去，陸執坐在榻上，慢慢回神。

他周身氛圍沉暗無比，像是墜在冰裡。

曹選被他這模樣嚇到，直問：&ldo;帝師，可要請太醫嗎?這是做了什麼夢啊?&rdo;

&ldo;原來如此。&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