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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奴婢，是要人身附屬於主人的，便沒有尋常百姓那樣的自由。撒吉是朔北王宮裡的老人，她雖被派來服侍沈鳶，但真正的主人還是岱欽。
想離開朔北王宮去養老，當然是不容易的。
但沈鳶見到撒吉的神往卻是真真切切的。撒吉身在朔北，與朔北人共處，本不需要說任何漢語，卻能學得一口流利語言，不是對中原有所嚮往，又是為何呢?
沈鳶突然覺得，岱欽也好，撒吉也好，就連扎那，對中原、對中原人的感情，似乎都有些複雜，但她說不出所以然來。
所以她又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沈鳶輕搖頭，發上的步搖顫動散去一瞬息的遊離思緒。她轉頭手肘支在椅背上撐著腮，笑看玉姿：&ldo;別說撒吉了，倒是說說這段時間你的朔北語學得怎麼樣了?&rdo;
剛剛還輕輕鬆鬆的玉姿忽然就扭捏了：&ldo;挺好的吧。&rdo;聲調都放低許多。
&ldo;挺好的吧?&rdo;沈鳶笑她：&ldo;半年多了，還說的磕磕絆絆的。&rdo;
&ldo;奴婢又不像殿下和撒吉!&rdo;玉姿小嘴一撅：&ldo;奴婢學得就是慢些。不過已經很認真地跟著楊大人在學了!&rdo;
沈鳶起身往案邊走，朝玉姿一攤手：&ldo;記的東西呢?拿給我看看。&rdo;
玉姿的筆記是記在泛黃紙張上的，每張紙的字型都很小擠在一起，目的是為了節省用紙。朔北的紙很珍貴，正式的文書書籍都是用羊皮紙，沈鳶這種王族能用到從周朝買來的白紙，玉姿沾了沈鳶的光，才能用少量未漂白的劣等紙。
沈鳶翻開這些泛黃的紙，粗糙的顆粒質感摩搓指腹，引起陣陣窸窣聲。一列列歪歪扭扭雞爪似的小字映入眼簾。
有些是朔北的人情禮節，有些是朔北的衣食風尚，還有些是衣食住行在每季的注意事項。一部分來自楊清元的課堂，一部分則來自撒吉的日常提醒。來源不同事項駁雜，被玉姿搜腸刮肚用識得不多的文字記下來。但所記事項，無一不與如何更好地照顧沈鳶分不開。
沈鳶心絃撥動，手上仍然繼續翻著，直到最後一頁。
紙張左下角。
多了一隻生動的簡筆畫小豬!?
小豬生動可愛筆法隨意，一看就是作者寫得無聊了隨手一畫，沈鳶甚至能想像出玉姿手撐著臉倚在案上漫不經心信筆勾勒的模樣。
噗嗤一聲，她輕輕笑了出來。
玉姿忙合上紙：&ldo;就是隨手畫的!&rdo;
沈鳶按住玉姿的手抬起頭：&ldo;你呢，你以後有什麼打算?&rdo;
&ldo;什麼打算?&rdo;
&ldo;以後要是能出的去，或者有了自由，你想去哪兒?&rdo;
玉姿愣了一下：&ldo;當然是跟著殿下啦，還能有什麼?奴婢可沒有別的想法。&rdo;
沈鳶摸摸她的臉：&ldo;難道過幾年有了積蓄，你不想回中原嗎?&rdo;
這次玉姿則是愣住許久，還是撒吉過來解圍：&ldo;娘娘別逗她了，她還小，經不起這樣逗。&rdo;順手拍了一下愣住的玉姿後頸。
玉姿一激靈：&ldo;原來殿下是逗我呢!&rdo;從地上爬起來，接過撒吉遞來的衣物，轉身拿出去洗。
出門前還回頭眨著黑黑的大眸子，朝沈鳶笑著說：&ldo;奴婢才沒有別的想法，就跟著殿下，以後當娘娘身邊的大嬤嬤。&rdo;
玉姿高挑的身影消失於視野裡，帳簾在眼前搖晃，將日光在陷入思忖的沈鳶的臉上來回切割。
&ldo;玉姿畢竟是個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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