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岱欽凝目聽著,沉聲反問:&ldo;在你眼裡,我們就只會依仗搶掠中原才能活下去?&rdo;
沈鳶驚訝否認:&ldo;不不,臣妾並無此意…&rdo;
沈鳶的聲音很輕,像聚集的輕薄雲霧在帳子裡輕輕盪著,但每字每句,都像擊鼓一般在岱欽心裡激盪。
岱欽嘴上反駁,但他心裡知道,她說的並不錯。
馬背上過活的人經歷過血與汗,比南方那些乾癟癟的種地農民要勇猛要強壯,為此朔北人引以為豪。
但說到底,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草原上有水草與牛羊,但也有漫長的寒冬與莫測的氣候。馬背上的勇猛強壯祭出的是富裕穩定,保留了原始的野性便只能遙望經綸靈秀。
人都是嚮往更富庶更文明之地、尋求更安穩生活的,縱是他們錚錚鐵骨的草原人,也是人。
只是富庶開化的中原,早有人佔領了,建立了城牆堡壘,阻擋住草原人的一次次進攻。草原人有再多的刀槍馬匹,也攻不入中原的腹地。
故而在這苦寒之地建了汗國。
汗國每逢春秋兩季來中原邊境搶掠,就能得到不菲的補給,屬實叫人更加眼紅。因而朔北的人們心裡都清楚,他們真正想做的,是有朝一日入主中原。
入主中原!
岱欽的眸子裡燃起一絲火光。
此時沈鳶仰著臉看著岱欽,那張柔和溫婉的面孔正是典型中原人的樣子。
岱欽燃起的一團火焰又慢慢熄滅。
是啊,她說的又有什麼錯呢?連他想到中原,也不禁下意識地激動。
只她還是純正的中原女子,身上流淌著中原的血液,在朔北還未有任何動作的時候,便已經開始下意識地要為母國分憂。
這種下意識,像是刻在各自的骨血裡,天然地就帶著分別。
岱欽的心頭揪了一下,舒展開緊繃的眉眼,伸手把小王妃拉進懷裡,按住她的腦袋,讓她那張異族的面孔埋進他大氅的黑絨裡。
他說:&ldo;我答應過你,就不會輕易南下,我們朔北人,言而有信。&rdo;
沈鳶的小腦袋在他手掌心裡點了點,隨後又似乎輕輕嘆了一聲,氣息噴在岱欽手掌上。
岱欽放開她,問:&ldo;怎麼?&rdo;
沈鳶垂眸:&ldo;但是,也許各位親王會有怨言。&rdo;
岱欽問:&ldo;你聽到了?&rdo;
沈鳶道:&ldo;一點點吧。&rdo;
想到今晚穆沁說沈鳶的那些話,岱欽道:&ldo;他們喝多了沒分寸,等酒醒了我去教訓他們,叫他們嘴巴放乾淨點,否則就和扎那一樣滾蛋!&rdo;
沈鳶忍不住笑了。
她的梨渦很淺,要開口笑起來才能看得清楚,沈鳶一直溫柔矜持,笑容也總是淡淡的,那梨渦便很少見到。只這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離她很近,她臉頰上的梨渦清清楚楚地落在岱欽眼裡。
很好看,叫人心動。
岱欽低頭覆住一側梨渦,濕濕熱熱,連帶著沈鳶的臉也燒起來,她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迎上去,將他最後殘留的一點怒意捲走。
岱欽過來,原本是帶著溫怒的。
帳子外,他的王妃說的那些話都被他聽見了。
今晚他聽到宴席上那些人的話語,忽而想到她看到巴圖來信時黯然的目光,便提前離席出來尋她。卻沒成想她已經在思考怎麼周旋、怎麼迂迴,怎麼才能在朔北的王座旁遊刃有餘。
以公主的身份,以異族的視角,像在算計,而他明明還什麼都沒做過。尤其那一句&ldo;以色事人&rdo;,更是刺耳。
但是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