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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們的住處，朔北王宮的邊緣地帶，只剩下沈鳶與蘇木爾。
蘇木爾跪地：&ldo;娘娘肯為小人解圍，小人感激不盡。大恩大德絕不敢忘!&rdo;
沈鳶淡然：&ldo;起來吧。只是舉手之勞。&rdo;
&ldo;這不是舉手之勞，是在救小人的命。&rdo;
沈鳶一怔，只聽蘇木爾繼續說：&ldo;若不是娘娘攔下谷蘭穆小姐，到了汗王帳前，小人不可能活。&rdo;
她怎麼忘了。去了汗王帳前，聽完關於太妃私情的陳述，不管信不信這事，蘇木爾一定要死。就算岱欽心軟，其他王族的人也不可能留他。
天空壓來大片綿厚白雲，雲邊被滾過的金邊燙得都要化了，甚至燙到他們二人的臉上。
&ldo;其實你是可以贏的吧。&rdo;沈鳶說：&ldo;為什麼故意輸給他呢?&rdo;
蘇木爾停下拍灰的動作，遲疑地問：&ldo;娘娘怎麼知道的呢?&rdo;
&ldo;就是直覺吧。畢竟我看過你前一次的比賽，那次你表現得很勇猛，即使一開始被壓制，也能堅持到最後反撲，不像今天很快就認輸了。&rdo;
蘇木爾彎了彎薄薄的唇角，澀然道：&ldo;谷蘭穆小姐一高興，興許就不會再來找小人的麻煩了。&rdo;
沈鳶道：&ldo;可你們不是最看重勝負?&rdo;
嫁來朔北，身邊人說的最多的就是朔北人看重強弱勝負，絕不會屈居人下，朔北人向來直來直往，不像中原人那樣會曲意逢迎、弄虛作假。就連楊清元也說，朔北人依靠武力征服立國，只崇尚強者鄙夷弱者。
蘇木爾只搖頭：&ldo;小人只知道，要是再惹怒谷蘭穆小姐，主人和小人都會有危險。為著主人的安寧，這點讓步又算的了什麼?&rdo;
&ldo;再說，家奴討主人或者其他主子的歡心才最重要。&rdo;
沈鳶被他說服。其實都是很簡單的道理，朔北人也是人啊，朔北的社會也遵循一般社會的規則，能有多少區別?
&ldo;那中原呢?&rdo;
許是觀察出小王妃的平易近人，一直被提問的蘇木爾突然反問，寬而堅毅的臉上難得地浮現出孩童求知般的好奇。
&ldo;娘娘家鄉應該很富裕吧，小人聽說中原的每個人家裡都有成堆成堆的牛羊肉和奶酒，有千百年都不破損的土磚房子，金銀遍地都是隨隨便便就能塞滿一車，用一輩子都不發愁。這是真的嗎?&rdo;
蘇木爾很好奇，很興奮，眼裡閃著光。本來是無畏勇士的模樣，此時卻像極了一條撲閃滿含憧憬的眼睛的大黑狗，急欲把內心的想像落地成確定的現實。
沈鳶：&ldo;?&rdo;他們朔北人都這麼想像中原的?
&ldo;也不是每個人生活得都很好，富裕之人是少數，大部分百姓日子也很苦。&rdo;她說：&ldo;富人家裡、王侯家裡也有奴僕，不是自由身，和你們一樣。其實，中原和朔北沒有相差很大。&rdo;
蘇木爾明亮的目光沉黯下去。
沈鳶還是忍不住問：&ldo;你之前為什麼會這麼想我們?&rdo;
&ldo;大家都這麼說。&rdo;
沈鳶：&ldo;…&rdo;
沒多少人去過中原，只經常見到從中原來的各樣物資，是他們從沒見過的東西。口口相傳，慢慢形成對那遙遠之地的神奇想像。
遍地黃金，吃喝不愁，人人富裕，社會大同。
竟是漠北草原的寒冬里人們在一起取暖時最愛聽的傳說。
沈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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