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岱欽撩起眼皮問站在角落裡的可木兒親王:&ldo;王叔,你怎麼看?&rdo;
一直不說話的可木兒被點了名,立馬表態:&ldo;一切皆由王上作主,你有了決定,我們照做便是。不過,幾位王爺說的話,也實在不無道理。&rdo;
老狐狸。岱欽心裡冷笑。攢動這些人來他帳中質問的是他,一臉無辜把自己撇的乾乾淨淨的還是他。中原人的那一套世故真的被他融會貫通了。
岱欽招手,招來楊清元。&ldo;說說你的想法。&rdo;他問。
眾人又把目光投向楊清元。這個中原人他們早有耳聞,一個被俘虜的周朝世子,憑什麼能呆在汗王身邊受到優待?
只見楊清元走到沙盤前,指著朔北、大周與大餘的接壤地圖,不緊不慢地回答:
&ldo;依臣愚見,大餘國南邊接壤大周,東邊接壤朔北。大餘的上都靠東偏南,正在國境邊緣,若受朔北、大周東南合攻,必然受到重創,如大餘王族不想被俘只能遷都西北。&rdo;
&ldo;但大餘國土雖大,地廣人稀管理鬆散,大部分地方四季嚴寒無人居住,遷都過程必然損耗嚴重。我等只需要重創一次再合圍耗緊他們的兵力物資,不出三個月,待到冬日來臨,大餘不攻自亡,大半國土皆可收歸朔北所有。&rdo;
&ldo;因此,攻打大餘的兵力無需太多,前鋒必然是精銳,後續只要補給供應充足,配備精良包圍戰術耗死他們,便不怕他們反擊。&rdo;
楊清元手持指揮棒在沙盤中演示,有理有據令人信服,剛剛還在戲謔揶揄的眾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岱欽的嘴角上揚,又問可木兒:&ldo;王叔,楊清元方才所言,您覺得如何?&rdo;
可木兒眼看著自己踢出去的皮球又被岱欽三言兩語地踢回來,只得不動聲色地回答:&ldo;他說的確實在理,只是後備供應一直都是我朔北的大問題。&rdo;
&ldo;這個大問題可以按照汗王提出的法子,讓南方的周朝替我們解決。&rdo;楊清元垂目答。
眾人又都瞥向他。這次,他們的眼神從懷疑輕視變成了鄙夷。無論在何處,忠誠,始終是英雄們重視的第一品質,一個拋棄故土出賣國家的人,無論多有能力,都只能做小人。
岱欽起身道:&ldo;與其擔憂如何補充供給,不如先想一想咱們的軍隊能不能團結。&rdo;
他踱步走到眾人面前:&ldo;剛剛你們說你們的軍隊都被大餘人打得疲軟無力,難不成是想說,即使國家有需,你們也無法派出軍隊?&rdo;
眾人都默不作聲了。
岱欽站在眾人面前,第一排的穆沁首當其衝承受汗王的直視。
只是穆沁作為汗王的長兄,骨子裡並不懼岱欽。
&ldo;我只知道,要是沒有充足的糧草軍備,就算我肯讓將士們徵戰,他們在馬背上也不一定能打得起精神!&rdo;
岱欽的眉頭輕顫,挑起眉尾拉長深刻的眼瞼摺痕。
他知道他們的意思。
話語裡句句為著手下的將士,骨子裡卻時時繞不開私利。他們想要和平享樂,能有數不盡的金銀物資。
替上都的汗王苦哈哈地賣命,憑什麼?
這就是岱欽所怒的。十年打拼,建立一統帝國,有了土地與人口,分配了資源與權力;但成功之後大家都沉溺於享樂,已有太久沒有經歷過真正的大戰,許多人,已經從骨子裡丟失了遊牧民族的立足之本:野性。
更重要的是,合久必分,恆古不變。軍權與管理權一旦透過封地的形式分散,接下來的走向就是分裂。
杜特兒汗王曾拉著小岱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