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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攥住一抹謝鳳池的黑髮,輕輕揉搓:「那明日侯爺回來,給我帶些鮮花可好,我也想給侯爺做簪花。」
過了許久,謝鳳池才說了句好,又問要什麼花。
洛棠本想說,君子如蘭,不知可方便摘到蘭花,可想了想,終歸擔心過分揣度了謝鳳池的喜好,小聲道,摘侯爺喜歡的花便好。
花朝節,本就是男女都簪花的美好時節。
翌日下朝,朝臣們一邊心中擔憂聖上,對方今日早朝已然咳了血,一邊見到了正值盛寵的大理寺卿,還是要趕過去祝賀幾聲。
崔紹耐心地與眾位大人道過謝,恰見謝鳳池廣袖長袍姿態雅正地路過。
他心中一沉,與眾人告別,散佈跨兩步叫住謝鳳池。
謝鳳池正要去文淵閣後殿,與眾閣老替聖上批閱奏摺,商議真正的要事,聞聲不急不慢地轉身看向崔紹。
「聖上準備賜婚,是你提議的?」崔紹眼底發紅,壓著聲音走過去。
謝鳳池抬眸:「崔大人是要道謝?」
崔紹眼中怒火滔天,可這怒火燒得太旺,一會兒也就燒沒了。
他蒼白著臉,咬牙閉上眼:「謝鳳池,你到底想做什麼。」
「看寺卿好似閒得很,便好心求聖上給昔日好友促成一段姻緣罷了。」謝鳳池真誠道。
崔紹胸腔裡氣血翻湧,幾乎要像風燭殘年的聖上一般咳出血來。
他明白了,謝鳳池已經知道了,這些日子霍光藏在他府中,暴露了。
他深吸了口氣,不知要如何為自己辯駁。
謝鳳池也看出他的躊躇,嘴角露出抹薄涼地笑。
春風溫柔,卻在空曠地大殿前蕭瑟得吹動廣袖獵獵。
崔紹壓低了聲音,嘶啞質問:「聖上如今……你即為近臣,便該多參謀國事,而非因一己私慾,來擺弄朝臣。」
謝鳳池沉默須臾,笑了下:「不愧是你啊崔紹,不論什麼情況下,都這般正氣凜然。」
他輕聲道:「你在帶走洛孃的時候,也是想著,要救她出火海,是嗎?」
崔紹咬緊牙,眼底一片通紅,筆挺的脊背剛正得幾乎要被催折!
可謝鳳池也只是說了這麼兩句,他神色淡漠,不再像這一年多以來,每逢想到洛棠被帶走時那般頭疼欲裂恨意滔天,不再像上次單獨對著崔紹時那般,什麼鑽心地話都想紮在對方身上。
謝鳳池淡淡看了崔紹一眼,轉身離開。
他心裡想著,今日陽光晴好,沿途百花綻放,他隨意採擷幾朵回府,也算風流快意,好過在此處,和個可憐蟲喋喋不休。
可走到宮門前,他腳步又頓了頓。
他低頭看了眼手中剛折得花,忽而覺得有些太過容易。
真的需要給她這個體面嗎,她總是三言兩語便調動自己的情緒,這當真是對的嗎?
謝鳳池孤身孑立,腦袋又隱隱發痛。
半晌,他將花朵隨意塞入袖中,轉身重新宮裡走去。
大皇子如今還被罰禁閉,因著聖上身體欠恙一直沒能定下如何懲治,便利了他如今可以去問對方幾個問題。
他清楚,為了哄騙洛棠,趙晟那日大致說了什麼,可當時他不論如何設身處地想,都覺得她不該因為害怕而離開自己。
就像他的父親,難道謝長昭不怕聖上嗎?
怕的連自己心愛之人都不敢留,可他後面還是那般卑微苟且地護著嫻妃母子,至死不渝,
就像他自己,難道他不怕她的身份暴露,給他帶來災禍嗎?
他又不是神仙,哪能清清楚楚看穿這世間一切執行之理,他只會為她的每一句話認真思索,為聖人的每一個旨意反覆衡量,只要他揣度錯了一步,那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