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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那個電話,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的電話再也沒有打過來,有些事,一旦經歷過一次就會杯弓蛇影,尤其當我主動打過去,再一次聽到關機的提示,那籠罩的陰影黑沉沉壓下來,我只能靠著牆壁讓自己保持站立。
我看著桌上的戶口本和身份證,極力說服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但時間和眼神是空洞的,心裡一遍遍默唸他的名字。
手機響了起來,趙雷的電話。
“喂!”我的聲音很低沉。
“小暄!起床了嗎?”不是趙雷,而是他的聲音。
不知哪裡來的淚水,沒經過情緒醞釀就流了出來。
“剛醒。”我咬著嘴唇說。
“對不起,時間晚了,我現在坐高鐵回陵江,速度更快,你去民政局,我們在那裡見面。”他說。
“不要!”我的拒絕很大聲,也很固執。“我去高鐵站等你。”
他被我激烈的反應嚇得停了兩秒,說道:“好。床頭櫃有一部手機,你趁洗漱的功夫充上電一起帶過來,還有充電器。手機摔壞了,中途沒辦法給你打電話,見面再細說,我把車次和到達時間發給你,一定要帶上身份證和戶口本。”
“好!”我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就是想哭,說話也發顫。
“另外再帶一件乾淨的襯衣和外套,身上的弄髒了,來不及去拾光裡換。”他說。
他這幾個小時發生了什麼,手機弄壞、衣服弄髒!但不管發生什麼,他馬上就回來了,一切都會揭曉。
我在電話這邊點頭。“還有別的嗎?”我問道。
也許他聽到了我壓抑的啜泣,也許他感應到了我複雜的擔心,他沒有再做多餘的解釋,只是簡短地、篤定地說:“我愛你,等我。”
所有的杯弓蛇影、心緒不寧、胡思亂想都被這一句話化解。
一小時以後,我在高鐵站見到他,額頭和手臂帶著劃傷的口子,外套和襯衣沾著不知是他還是別人的血漬。我震驚的神色中有成百上千個問題,他憨笑的臉跟我訴說著抱歉,還有結婚領證不被耽誤的慶幸。
來不及詢問我想問的問題,對於我來說,不管發生什麼,沒有比他活生生站在面前更讓人覺得踏實可靠。我摸摸他的傷口,他懂我撫摸的意義,我一個字沒問,他一個字沒說,把我拽進他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他中途好幾次鬆開我,想要臉對臉跟我解釋些什麼,但是我搖搖頭,不想用蒼白的語言破壞我對他的擁有。
“讓我去衛生間換個衣服,再推遲一會兒,我們預約的號該錯過了。”他說。
我鬆開他,等他從衛生間出來,那瀟灑俊朗的模樣簡直是名副其實的新郎官。
“幸好昨天提前拍了照,要不然我們的結婚照該破相了。”他摸著臉上受傷的地方不忘開玩笑。“手機拿了嗎?”他問我。
我從包裡掏出來給他。
那個摔壞的手機像一塊用鐵錘砸碎的爛玻璃,他把卡拔出來,換到備用手機上,然後一邊走一邊打電話,聽上去是在安排司機到民政局。
我們搭上一輛計程車,春節上班第一天,路上堵得一走一停,從縣裡坐高鐵搶回來的一個小時眼看消耗殆盡,快到民政局時,徹底堵得無法動彈,往前看不到頭,每輛車都在煩躁地按喇叭,可是越按喇叭那條長龍鐵了心似的,紋絲不動。
他焦急地望著車外,不停抬手看錶,恨不得長出一雙會飛的翅膀。
“小暄,我們下車跑過去吧。”既然不能飛,那就靠自己的雙腿,他說道。
“可這是立交橋。”我有些擔心。
“不用害怕,有我在。”他說。
然後他牽著我的手,在被車停滿的密密麻麻的橋上飛奔起來,跑著跑著,他突然放聲大笑,我也跟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