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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最後一節歷史晚自習,老師讓我們抓緊時間抄寫試卷,她在教室晃盪一圈就走了。安靜的教室,逐漸熱鬧起來。最初是蠶食桑葉的細微之聲,越來越多同學加入聊天搞怪陣營後,儼然室內菜市場。
我和周蘊的前排坐著兩個男生,其中一個戴眼鏡,叫譚斌,另一個身材矮小似女生,叫董釗。他們交頭接耳,手舞足蹈,不知搞些什麼名堂,不停撞擊我的課桌。
“你倆幹什麼?”我惱怒。“一個勁兒地撞來撞去,還讓不讓人寫字。”
“對不起,對不起,別生氣,我們在搞魔術。”董釗神秘一笑。
我懶得理他們的小把戲,眼看試卷謄抄接近尾聲,我要抓緊一切時間。沒想到這個奇葩所謂的魔術,就是把譚斌的眼鏡塗滿墨水,像墨鏡那樣戴上。
“你們看,帥不帥?”董釗回過頭得意洋洋地問我們。
我噗嗤一笑,說:“像盲人阿炳。”
“再拄個柺棍,更像。”周蘊補充道。
“我試試。”譚斌按捺不住激動的手,摘過來戴上:“像不像周潤發?”
“叼根牙籤差不多。”周蘊說。
譚斌叼根鉛筆,環顧四周,用發哥的動作吸引同學注意。
一時間,我們所在區域成為躁動嬉笑的中心,這副私人訂製的“墨鏡”受到很多同學青睞,大家爭著搶著試戴。
我後排的男生躍躍欲試,董釗讓我幫忙遞一下。
於是,墨映象擊鼓傳花那樣傳到我手裡,我正欲傳過去,鼓聲停止,只聽沈琪高聲呵斥道:“李小暄。”這一叫,滿教室亂飛的麻雀突然安靜。“上自習課,你譁眾取寵幹什麼?”
幾十雙眼睛齊刷刷飛向我和手裡的眼鏡。
“誰譁眾取寵?”我覺得自己好無辜,本能回答了一句。
“你們把眼鏡塗成黑色,故意逗大家哈哈大笑,擾亂課堂秩序,不是譁眾取寵是什麼?”
眼鏡在我手上,面對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竟無力反駁。
回想她下午的故意刁難,我氣不打一處來,回擊道:“你怎麼那麼關注我,喜歡我?吃飯礙你眼,說話礙你眼,遞個眼鏡也礙你眼。你眼睛長在我身上的啊?”
同學們鬨堂大笑,甚至有好事的男生吹口哨,希望我們吵得更激烈一點。反正看熱鬧不嫌事大。
她的臉綠像一隻松花蛋,鼻息動了動,眼窩明亮,流出淚來。
淚水博同情,開始有同學私議“搗亂分子李小暄氣哭班長。”
我像個烈士一動不動地站著,彷彿在說:“來呀,我不怕你!”
誰也沒有注意到教室外面那雙凌厲如炬的眼睛。周蘊偷偷捅咕我的後背,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老師在外面。”
我向外望去,和那雙憤怒注視的雙眼恰好撞上。
在強大氣場的壓迫下,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走廊的變化。
老師緩緩走向講臺,掃視全場。
我,一個考試不及格的差等生,盛氣凌人。沈琪,老師眼中的好學生,正抽抽搭搭傷心欲絕的哭泣,一副被我極盡欺負的模樣。
我的悲慘結局,可想而知。
“李小暄。”我的名字猶如隕落的流星,劃破沉寂的夜空。“上來。”
我像個罪犯,低頭起身。
“拿上你手裡的東西。”她命令。
我照做。
她讓我站到講臺中央,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戴上那副墨鏡。我像個小丑,逗得大家前俯後仰。唯一能做的就是,頭低一點,再低一點。
老師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她拿著戒尺,讓我抬頭挺胸。
“剛才不是很神氣嗎?如果沒記錯,你這次考試不及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