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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輛車輪有節奏撞擊鐵軌發出“哐當哐當”聲響的綠皮火車上,遇到了一個熟人。他跟以前一樣從容優雅,瀟灑得不可替代。那筆挺的衣服、冷靜的姿態、炯炯的目光跟紛亂不堪的車廂格格不入。
他認出了我,卻無視我的存在。我盯著他,他卻盯著疾馳而過的窗外。
“你好嗎?”我擋住他與窗外的視線,咬牙問道。
對於我的主動打擾,他不能再無動於衷,看向我的深邃的眼睛滿含柔情。
他愛我,我多麼確定!在我們無數個約會的日子裡,我讀懂他每一個細微表情所傳達的意義,也心領神會地給出他想要的回應。
“我好想你!”我毫無顧忌地伸出手臂,摟住他的脖子,完全不在乎車廂內來往乘客的異樣眼光。
“小暄!”他抱住我的腰,溫柔的唇撲面而來。
那麼恨他的我,沒有感到一絲彆扭和不適,那麼自然的跟他在車廂裡重溫舊情,談情說愛。
“你還愛我嗎?”我問他。
他凝視我,沉默不語。
“你愛我的,對不對?”我再一次問道,迫切希望聽到他肯定的回答。
當然,我也知道,他的沉默,是為了讓我保留最後那一絲絲尊嚴,心知肚明的答案,何必自欺欺人、苦苦相逼,讓自己顯得更加可憐可悲。
我推開他,緊靠車門而立。
“我們已經分手了。”他說。
“既然分手,為什麼吻我?”我帶著仇恨,眼神像兩顆恨不得釘進他身體的釘子。
“你主動,我配合,於我而言,無所謂損失。”他褻瀆地笑了笑,彷彿他面前站的是一個主動投懷送抱、完全失格的女人。
“人渣!”我罵道,不爭氣的眼淚直打轉。
他不惱不怒,鄙視一笑,回頭揚長而去。在出口與過道的轉角處,跟迎面而來的女人撞個正著。
“老公!”女人這樣叫他。
他結婚了,他竟然跟那個女人結婚了。
我頓時覺得自己像垃圾一樣被扔進一片苦海,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撕裂讓我體不能支,我一手扶著車門,一手按住因承受重擊而破碎的心,做著最後的毫無尊嚴的哭訴。
“想過我嗎?沒有你我怎麼辦?既然不愛我,當初為什麼要跟我談戀愛?為什麼說愛我,那些甜言蜜語你都忘了嗎?”我哭著質問,語氣近乎於咆哮。
他沒有回答,一旁的她替他回答。
“清醒點吧,李小暄,別拿你們的過去綁架他。當他不愛了,你們的過去一文不值,那些回憶只會讓他噁心,尤其是回憶中的你。”
我被她的惡毒所激怒,潑婦般氣急敗壞地躥過去打她。不料他站出來抓住我的手腕,像拎一隻可笑的雞仔,我被掛在他粗壯有力的手臂上動彈不得。
“回去吧,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他訓斥道。
他寒涼粗啞的嗓音成為壓垮我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失去生的希望。多麼可悲,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喪失活下去的勇氣。
車門“譁”的一聲開啟。我來不及多想——或是對生命的厭惡,亦或是對現實無可奈何的逃離——縱身一跳。
“啊……!”我叫出了聲。
因為在跳出車外的一瞬間,我後悔了。
是啊,這些年我一直在後悔。後悔認識他,後悔愛上他,後悔與他有關的所有過往。
但,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