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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能在這兒!」
朱昀曦不留神暴露真實想法,竟與她不謀而合。
敢情他也願意繞過規矩只和我享魚水之歡啊,那今後只要避開礙事者,我就有機會品嘗唐僧肉了。
她咬住嘴唇,阻止發笑,那動作亦是種誘惑。
朱昀曦像初出茅廬的道士,空有降魔決心,卻奈何不了法力高強的女妖精,摸一摸被她嘬得麻癢的脖子,再看看指尖,懷疑被她咬出了血。
柳竹秋忙取出懷裡的小冰鏡照給他看。
酥酪般的肌膚上浮著一片玫瑰花瓣似的紅痕,以前曾施與妻妾的印記跑到自己身上,他又羞又氣又甩不掉微妙的興奮感,狠狠瞪視柳竹秋,自認為是警告,卻被她正確解讀出撒嬌成分。
「殿下可聽過宋子京的《錦纏道燕子呢喃》?中有一句『海棠經雨胭脂透』,正應著鏡中景象。」
朱昀曦揮手撥開鏡子,一把捏住她的後頸嗔斥:「你就是個女流氓,仗著有點才學就肆意戲狎孤!」
柳竹秋柔弱辯解:「臣女是有感而發,殿下的意態情韻就如同那大自然的繽紛美景,最能勾起人的詩興。」
「哼,你還想作詩嘲弄孤?」
「臣女肚子裡已寫就一首,殿下不如來聽一聽。」
她望著他的雙眼,含情脈脈吟誦:「粉頸留脂印,芳情贈玉郞。雙歌連理曲,共醉好時光。」
文思敏捷,出口成章,詞句纏綿,情意動人,這樣的風流人才誰不愛惜?
朱昀曦再度敗給她的調情技藝,收斂怒容,做出厭煩樣推搡驅趕,無意中碰痛了她受傷的右肩。
柳竹秋誇張地「哎喲」,經詢問,可憐巴巴說:「臣女昨日與那殺人的蒙面男搏鬥,被他打傷了肩膀。」
朱昀曦不慎流露關心:「當真?」
「臣女怎敢欺君?現在還纏著繃帶呢。」
她說完曖昧補充:「殿下要讓臣女脫衣檢查嗎?」
朱昀曦臉上的紅潮推陳出新,毛躁得將她掀倒在地。
「孤王從生下來就沒見過你這樣厚顏無恥的女人!你今天也放肆夠了,快滾吧!」
「可臣女捨不得殿下。」
「你還想怎樣?」
柳竹秋跪行上前獻出那面小冰鏡:「殿下的脖子上留了臣女的唇印,臣女請求殿下每日拿這鏡子照一照那紅痕,這樣臣女就知道殿下接收到了臣女的思念,在痕跡消失前都不會太難熬了。」
她演了冗長的一段就是為了讓太子相信她真對其一往情深,儘管對不起白秀英,但最後的壓軸戲非做足了不可。
朱昀曦被她哄住,心浮氣躁可比之前患得患失的滋味舒坦多了,垮著臉命她放下鏡子。
「那臣女先告退了。」
柳竹秋前腳剛進家門,雲杉後腳追來。她本想於人後盡興釋放黑臉,見狀只好假笑相迎,雲杉遞上兩個三寸間方的小金盒。
「這是暹羅國進貢的玉菩提霜,專治跌打損傷,殿下命我去東宮調取,快馬加鞭送來給你。」
柳竹秋跪拜領賞,起身見雲杉氣呼呼盯著她。
「雲公公還有何見教?」
「……你今天又耍了什麼花樣?害殿下一會兒生氣一會兒高興的?」
「我什麼都沒做啊,也納悶殿下為何喜怒無常,害我一驚一詫的。」
「哼,你最好當心點,陛下最恨的就是你這種能左右君心的人,要是發現殿下被你迷惑,你就等
著滿門抄斬吧。」
柳竹秋早看出這小太監刀子嘴豆腐心,戲弄起來不手軟,故作驚怕道:「那雲公公可得護著我啊,千萬別去跟那位嬤嬤告狀,伺候殿下就夠我傷腦筋了,可不敢再應付她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