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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姓溫,名霄寒。」
彼時溫霄寒已聲名鵲起,好些閨中人也聽過其人讀過其作。
馮如月聽了這話,不禁偷偷將團扇挪開一寸,小心張望對方。見那溫霄寒還是個少年,生得骨秀神清,眉目俊朗,身姿氣度十分超然,端的是位翩翩才郞。
溫霄寒彬彬有禮道:「小生應公主召見前來,適才無意中聽到小姐在這裡吟詩,忍不住狗尾續貂,擅自接了下面兩句,還請小姐宥我唐突之罪。」
馮如月從沒跟陌生男子講過話,突然邂逅這名聞遐邇的才子,又見他外表
英俊挺拔,沉睡十五年的春心怦然萌動,竟忘了忌諱,隔著扇子請教:「多謝先生雅綴,只是不知這後兩句做何解釋,可否分剖一二?」
溫霄寒笑道:「今日天陰,人們都以為並非賞花的好時機。可花朵本不會因陰晴風雨改變,不同的只是賞花者的觀感。若觀者心中有情,隨時隨地看見這些花都會覺得風情萬種,楚楚動人,又何須艷陽來映照呢?」
清雅談吐甚得人意,馮如月驚喜稱謝,溫霄寒稍做謙遜便告辭走了。
她目視那瀟灑遠去的背影,從此難以忘懷。偷偷描摹丹青收藏,出嫁時仍捨不得丟棄,藏在箱子裡帶入宮中。
「臣妾自知此舉違禮,已許久不曾動過這幅畫,今日整理藏書時偶然翻出來,想檢查是否受潮蟲蛀,不想竟被殿下撞見了。」
馮如月哭得渾身發抖,再多受一點驚嚇就會暈過去。
朱昀曦聽完供述,感覺夫妻間一向沉悶的空氣裡注入了一絲趣意,故作肅穆地訓誡:「你私自接見外男已是不該,畫像珍藏又是一罪。念在你那會兒少不更事,孤王暫且不予追究。但那溫霄寒乃是一輕浮浪蕩之徒,理應受人鄙棄,你委實不該對他動心。」
馮如月恐慌茫然,雲杉是主子肚裡的蛔蟲,見朱昀曦遞來眼色,機警解說:「娘娘,那溫霄寒不久前曾公然攔截咱們千歲爺的車駕,還當眾出言不敬,若非千歲爺大度,他早已玩火自焚了。」
那晚溫霄寒攔駕的事業已傳開了,馮如月也聽說了他當時的言論。可在她看來,太子生就一副顛倒眾生的絕世姿容,男男女女為他痴醉皆是常事。
她身為妻子也愛煞了這位夫君,無奈婦德規定女子必須貞靜,不可勾引丈夫行□□之事。宮中對此限制更嚴,她不敢對丈夫表露一分一毫□□,即便太子主動,她也得持重規勸,以免讓他在床幃之間消耗過多精力。
這自古傳承的壓抑雖被她視作正常,苦悶卻是實打實的。聽了溫霄寒那些話反倒羨慕他身為男子可以直接對心儀之人表露衷腸,故而沒有任何反感。為迎合太子訓導,不得不違心檢討:「臣妾知錯,這便親手銷毀畫卷,以後再不敢起妄念。」
朱昀曦滿意頷首,起身扶起她,笑微微替她拭淚。
「愛妃不必過於驚怕,你我是夫妻,孤王怎會為這點小事責罰你?」
他拉著馮如月的手邀她坐下,與她敘了些家常寒溫,中途讓她再念一遍當年和溫霄寒聯的詩句。
馮如月惶恐猶疑,經他軟語催促,方扭捏地念出來。
「雖無麗日增顏色,眼中自有萬般情。」
朱昀曦尋味半晌,嗤笑:「原來這人的風騷是刻在骨子裡的,見了男女都要賣弄,著實該打。」
馮如月以為他真要懲罰溫霄寒,心裡幹著急,淚珠止不住下墜。
朱昀曦奇道:「愛妃為何又哭了?莫非捨不得那溫霄寒?」
「不不!臣妾絕無此念!」
馮如月急忙離座下跪,被朱昀曦一把拉住。他溫和安慰妻子,早已根深蒂固的無奈長出一茬新的枝丫。
妻子對他毫無親暱感,半句玩笑都開不得,這宮廷裡的其他女子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