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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悠閒地喝了口茶,瞄著她說:「聽剛才那兩位役長說,你見了公公的塑像也不下拜,還公然發笑嘲諷,可有其事?」
柳竹秋並不否認,進一步說:「晚生正為此事求見。」
蔡進寶以為她想求饒,端腔道:「唐公公是何等人物?普天之下誰人不欽,誰人不服?別說你一個小小的舉人,就是一品大員見了他也禮讓有嘉。錦衣衛們並不聽從縣衙指揮,這件事恕本官愛莫能助,至多幫你說說情,或者替你給京裡的親友捎個信,讓他們設法為你開脫。」
他故意刁難人,好趁機做筆人情交易,興許還能和溫霄寒背後那些權貴,比如張選志等攀上關係。
柳竹秋聽了只是笑:「大人差矣,晚上求見是為著向您示警,真正鑄成大錯的並非晚生,而是閣下。」
蔡進寶重重頓下茶碗,一雙小眼睛好似磨利的刀口。
「溫霄寒,本官早聽說你能言善辯,可這裡是文安縣,你想在本官的地界信口開河,還得掂量一下後果!」
強龍鬥不過地頭蛇,他任意耍點手段就能讓溫霄寒有來無回。
柳竹秋氣定神閒,上前一步,壓低音量說:「前陣子西安知府程一祥被削職,大人該聽說了吧。」
中央朝廷每月都會印發邸報5,向各地政府傳達皇帝諭旨、臣僚奏議、官員人事變動,大案要案審斷等重要訊息。
做官的可以不讀書,但邸報是必看的,因此蔡進寶已獲悉程一祥落馬一事,聽柳竹秋的意思似乎知道隱情,便暫緩辭色,讓她分說。
「陝西長安縣也有一座唐公公的生祠,程知府去長安公幹時前往拜謁。在公公的塑像前伏拜多時,到了佛殿卻只作了個長揖。事後有人報知唐公公,公公大怒,說『我難道還能大過佛祖嗎?』,盛怒之下將程知府革職查辦,聽說又牽出許多過去的官司,程知府如今身家性命都難保呢。」
唐振奇喜怒無常,對黨徒呼來喝去,任意□□是眾所周知的事。
蔡進寶聽柳竹秋說得有鼻子有眼,以為她在京城人脈廣,或許真打聽到了鮮為人知的內幕,不由得悚然變色,緊張注視她,欲言又止。
柳竹秋精確複述他的心思:「唐公公篤信禪宗,禮佛志誠。那程知府只是怠慢佛祖就遭他降罪,而蔡大人您竟直接把佛堂建在祠堂之後,讓人先拜公公再拜佛祖。這要是被唐公公知曉,能不步程知府後塵?晚生正是見大人一片孝敬唐公公的心腸反將弄巧成拙,才忍不住發笑嘆惋,何來譏諷之意?」
話音剛落,蔡進寶額頭滴下冷汗,忙起身作揖:「若非先生提醒,本官險些自誤了。如今該如何補救,還望指點一二。」
柳竹秋說:「這還不好辦,趁祠堂未竣工,讓工匠趕緊調換塑像位置。」聽他擔心人手不夠,順勢為那些被枷號在城隍廟的工匠求情。蔡進寶當即傳令赦免工匠,催促他們馬上復工。
他自言失察,冒犯了柳竹秋,與那兩個錦衣衛檔頭協商後贖回她的財物行李,趁歸還之機請她為祠堂寫篇祝詞。
柳竹秋正想敲他竹槓,就用一篇炳炳烺烺的文章換取他兩百兩銀的潤筆費。轉身來到生祠工地,召集全體工匠包括受過枷號的那些人,將這筆銀子按人頭平分了,說:「蔡明府為督促你們儘快完工,特命我代他犒勞大夥兒。」
她專門找來那六個在枷號期間喪命的工匠家屬,每人多給了一倍的銀錢,助他們安葬死者。
蔡進寶很快得到訊息,還誇溫霄寒會做人,吩咐手下等他再來文安時好生招待。
柳竹秋初步掌握了這狗官的習氣,在客棧休整一夜返回京城。那日領任務時雲杉曾交代,若有訊息上報,就在溫霄寒的家門前懸掛兩盞紅燈籠。
她到家後先去張選志府上教完張體乾功課,當晚再叫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