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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玹眯眯眼,發現小奴婢口型是「對不起,世子」。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沈漪漪握著他的手,一不小心手肘碰到食案上,「咚」的一聲。
「怎麼了,漪漪?」崔夫人隱約察覺到了幾分不對。
「沒,沒什麼。」沈漪漪趕緊說。
這時,魏玹才徐徐開口,「實在慚愧,在下不過在一介白身,算不得年少有為,倒是在長安略有幾分傢俬田產罷了。」
當著崔夫人的面旁若無人地抬起沈漪漪的下巴,眼底滿滿的譏諷,「漪漪呢,是個好姑娘,從沒給我添過麻煩。」
粗糲的指腹用了力道按在漪漪嬌嫩的肌膚上,離開時留下一道紅紅的印記。
沈漪漪疼,可她又不敢吭聲。
用過晚膳崔夫人讓秦嬤嬤去收拾了一間乾淨的屋子給魏玹住。
魏玹知道兩人是有體己話要說,臨走之前給了沈漪漪一個警告的眼神。
沈漪漪也是愁眉不展,幾次想趁著無人時將實情拖出,可是燈下姨母蒼老的面容,花白的鬢髮與消瘦的臉頰,甚至那些話裡話間關心的話語,無一不刺痛著她的心臟,令她萬分羞愧。
這要她,如何將這些殘忍的話說出口。
如若說了實話,姨母會不會怨她,恨她,將她一怒之下趕出家門,反目成仇?
越在意,便越害怕失去。
她不能失去姨母。
在長安之時,每每她想放棄,每每到山窮水盡,她想到的都是還有人在苦苦等待她,擔憂她,等她回家。
不管是為了過世的爹孃,還是仍在人世的姨母,她都應該好好活著,哪怕是活得狼狽不堪,只要活著,就有再相見的一線希望。
如今她等到了,可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她與表哥再不能回到從前。
如果能重來一次,她多希望自己永遠都是躲在姨母懷裡那個天真爛漫,單純不知世事,長不大的小女孩兒。
「漪漪。」
崔夫人黯淡的眼珠在昏黃的燈光下散發著柔軟的光澤,她輕聲問:「你和那位魏郎君,是什麼關係,可以說給我聽嗎?」
「漪漪?」
崔夫人撫上沈漪漪的臉,觸手卻是一片濕熱,「漪漪!」
崔夫人心一痛,跟著也落下淚來,將委屈無助的小女孩兒摟在懷中,布滿皸皺的手顫抖得撫著漪漪後背如雲的長髮,哽咽道:「我知道你受苦了,漪漪,我的漪漪……若非受了委屈,你怎麼一連兩年都未給家中來過一封信?」
「可憐的孩子,你到底吃了什麼樣的苦,告訴姨母,為何桓玉沒有與你一道回來,他與你,究竟是……」
提到崔桓玉,沈漪漪在崔夫人懷中哭得愈發泣不成聲。
崔夫人明白了。闔上眼,淚水順著溝壑叢生的眼角慢慢滑落。
「沒關係。」
良久,崔夫人擦乾淨眼淚,慈愛而有力的聲音輕緩地傳入沈漪漪的耳中,「不想說,姨母不會逼你。」
「漪漪,你乖巧懂事,聰慧解語,從小到大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親生女兒,不論發生什麼,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沒有人會怪罪你,指責你,你只是個柔弱的女孩兒,這世道女子生存本就艱難,更何況是獨自一人闖蕩在外?各種心酸苦楚,唯有你一人知曉,姨母憐惜你尚且來不及,怪只怪,當初是我執意讓你離開我的身邊……」
在崔夫人輕語柔聲的安撫下,輕而易舉便開啟了沈漪漪緊閉多時的心房,懷中的女孩兒就像是迷途了許久的孩子終於找到了回家的路,躲在母親的港灣中淚如泉湧,哭得幾欲肝腸寸斷。
這是隻有在家人面前才會釋放的委屈,彷徨,無助,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