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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回來當天,許野無論如何不讓程玦去上班,又打電話拜託小林給他請了幾天假。
小林在電話那頭倒是挺開心:「就是啊,都生病了還上什麼班,正好趁著休息休息,哎,我哥就那樣,小野你好好看著他,別讓他又跑過來……」
「那就不幹了。」許野正在切菜,落刀乾淨利索,「現在這個工作對你身體不好。」
程玦點了跟煙咬在嘴裡:「不工作我就只能到馬路邊喝西北風了。」
許野停住,轉頭道:「又不是沒別的工作可以幹。」
其實他想說,你不工作也不用喝西北風,我能養你,但是程玦肯定不會同意。
程玦似乎是笑了一下,但笑容掩在煙霧裡,不太真切:「許野,我能幹的活,都是這種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平靜,帶著點無所謂和漫不經心,彷彿那個在落日餘暉裡大聲喊著我是世界之王的少年已經死去。
可許野一顆心卻墜得疼。
他閉了閉眼,放下手裡的東西轉過頭,再開口時語氣有些冷:「程玦,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把自己的身體放在心上。」
程玦沒說話,他隔著繚繞的煙霧看著對面的許野,少年微微蹙眉,側臉線條緊繃,漆黑的眼睛裡滿是擔憂。
許野也沒有開口,兩個人對視著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程玦終於出聲,他聲音懶懶散散:「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哪兒好了?」許野抿了下嘴,「你整夜整夜睡不著,腿疼得走不了路,身上全是疤,還不到三十歲就長了白髮……」
「許野。」程玦打斷他,吸了口煙,慢慢道,「人的想法是會變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和小時候一樣,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有活幹,有錢掙,餓不死,一天天這麼過下去,這輩子也就過完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甚至可以算是毫無起伏,彷彿敘述的是和他毫無關係的人生。
許野有種窒息的沉悶。
「你不該帶我回來的。」程玦彈了彈菸灰。
「什麼?」許野沒明白。
程玦看著他:「許野,你不該和我走得這麼近。」
許野明白了。
程玦是說他們不應該住在一起,不應該入侵彼此的世界,不應該追憶以前那點可憐的回憶。
許野心裡出現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對他說,看吧,記憶裡的程玦已經不在了,他消失在這八年的時光裡,再也不會回來。
許野背過身,深吸一口氣,眨了眨有些泛酸的眼睛:「我記得你以前在寫東西,好像是小說還是什麼。」
他的語氣很平緩,彷彿是閒談一般,像是剛才他們的爭執沒有發生。
程玦沒想到他突然換了話題,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嗯,以前寫過。」
他從很早就開始寫,詩歌,散文,小說都寫過,在水雲灣的時候,他正在寫一篇長篇小說,寫到哪個情節記不清了。
「那你現在可以繼續寫。」許野低著頭,開始切菜。
程玦彈了下菸灰:「太久沒寫,寫不出來了。」
許野把切好的青菜放到水龍頭下面洗乾淨:「寫東西是不是也要靈感?」
程玦「恩」了一聲。
別人怎麼寫他不知道,但是他寫東西沒有技巧,的確靠的是靈感。靈感來了,能對著電腦寫到天荒地老,沒有靈感,一整天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慢慢想,沒準兒哪天靈感就來了。」許野說。
程玦隨口道:「再說吧。」
許野不知道程玦說的再說是什麼意思,或者就是不說的意思。
醫生開的藥效果還不錯,程玦的疼痛總算緩解一些,但是還沒去複查,不知道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