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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伸手去抹眼淚,「強扭瓜又不甜,你明知道她喜歡關何……」
他面無表情地打斷,「我怎麼做還要你來教?」
「你這樣……她也不會笑的。」金枝不敢忤逆反駁,只是低下頭小聲又小聲,「這些日子,你見過她笑嗎?」
他淡淡移開視線,遊廊下的幾株楊柳枝頭空空,恰是冬季,樹木凋零,放眼之處儘是蒼涼之景,看不得半點新綠。
「叫人栽一些梅花來吧。」
他只這樣說,卻再沒回答,舉步便往前走。
用過午飯,黃狗窩在床邊睡得很踏實。
奚畫伸手從它禿了的傷口處輕輕拂過,突然向金枝提議要出門走走。
這是她來平江城這麼久以來第一次主動要求外出。驚訝之餘,金枝一面點頭一面又問:「你想去哪兒?」
奚畫取下披風繫上,「我想先去看看書院,然後再回家瞧一瞧。」
她想書院,思念家,完全可以理解。金枝並沒猶豫,頷首便道:「好、好,我馬上去準備。」
「你跟我一起。」
她愣了一瞬,又應下,「好。」
走在朱雀街上,一路沒看到什麼人,偶爾走過的,也不過是遷來的金人,或是巡邏的金兵。儘管是正午熱鬧的時候,茶肆酒樓卻未開張,展目望去,悠長的街巷淒冷得有幾分傷情。
身後除了金枝外還跟有兩個侍衛,雖然有馬車可乘,奚畫仍執意要步行。
一條道走了,兩條街,遠也不遠,竟走了整整一個時辰,在書院門口站定時,她抬起頭,看那門上貼著的封條,北風凌冽,吹得紙張飛起,在半空裡不住顫抖。
奚畫伸出手,細細把封條撕下來,小心把每寸黏住的紙張都清理乾淨。
「二嬸是最愛整潔的。」她自言自語,「這門若是髒了半點,她都會擦上好久。」
金枝喉中苦澀,隔了一陣,才後知後覺地嗯了聲。
推開門,迎面便是一地塵土飛揚,背後的兩名隨從忍不住抬手去遮掩口鼻,她倒不管不顧地走了進去。
因為沒有人照料,花臺裡的花木全都枯死了,乾癟癟地立在那兒,一仰頭,前廳上高懸的匾額書著「君子殿」三個燙金大字,朦朧間還看得有灰塵掉下來。
「張伯最愛在辰時五刻關這扇門。」她摸著門環,回頭朝金枝笑,「記得有一回我同關何遲到了,還被鎖在外面,他抱著我從房頂上跳下去……後來被冉先生罰去門外頂書,你還記不記得?」
金枝抿著唇,重重點頭,哽咽道:「記得……」
「也不知冉先生他怎麼樣了……」奚畫訥訥出神,跨過門檻,往學堂裡行去。
手從玉瓷畫瓶、畫卷、雕花櫃、硯臺上一一拂過,沾了一掌心的浮灰。
日光正好,從窗外照到桌上,幾十張案幾靜靜沐浴在此。她雙目從每張凳椅上掃過,眼底裡流去的是書院中那些曾經熟悉的容顏。
隱約還能看到副院士手持書卷搖頭晃腦地在其間悠悠走過,講堂內書聲琅琅。
「左先生最愛的就是挑休假後這頭一日考算術。」她聲音極輕極輕,望著金枝,臉上帶笑,「別怪我沒提醒你,一會兒看你又該挨罵了。」
「哦,不對……」奚畫搖搖頭,「現在你也不用害怕了。」
她捂著嘴,強忍著沒讓眼淚流出來。
「我騎術不好,射箭也總射不上靶子……我們倆在一塊兒,就算雷先生罵,也不擔心了。」
初見之時,她就拍著一旁的案幾,對她悄悄道:「我算術不好,你坐我這邊吧……幫幫我成不成,我上回還被左先生罵了。」
金枝掩了口鼻,淚水止不住的掉。
「對不起小四……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