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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濘坐的位置正好能瞧見羅扇那屋,他執著杯盞,充耳的是樂聲,目光所及的卻是樓上那道掩著的門。
曲兒已經唱了三首,李晚璣還沒從那間房裡出來。高濘眯著眼,一時忘了壺中無茶,一套動作下來,待唇貼上冰冷杯沿才發覺不對勁。纖畫早在不遠處伺機而動,見狀是連忙提了壺新煮的茶上前,自然地坐在他身側。
「高將軍試試這個。」她又不知從哪推出盤精細的糕點上桌。
高濘先是滯了一瞬,隨後揚起令人熟悉的笑容:「嗯,謝謝姑娘。」然而並沒有伸手的跡象。
纖畫朝他方才目光停留的方向望去,頓時心領,隨後笑著問他:「將軍可知為何會抓李師父過來?」
不就是因為有色心沒擔當麼?高濘心中冷笑一聲,臉上依舊端著體面:「為何?」
「昨夜閣裡的姑娘遭欺負了,臉上被劃了好大一道口子。」她的語氣帶著些許輕蔑,只是每說一句話,纖畫就往高濘身上貼近一寸。
「那與他何干?」高濘稍稍往旁挪了身子。
纖畫眯起笑眼,抬手斟了杯酒,示意高濘喝下。沒吃過豬肉也聽人描述過豬跑,早在營中便有聞樓中秋娘售酒手段高明,他也是個識趣的,舉杯作敬後一飲而盡。高濘可以待李晚璣從門裡出來再問他,但對方總不會他問什麼答什麼,李晚璣不是這麼老實的人。
起碼現在不是。
「將軍果真豪氣。」纖畫笑嘻嘻地為他續上一杯,「那姑娘名喚羅扇,似是對那李師父有意,那日從閣裡要了壺好酒,就把人叫到屋裡給她算命。」
扶在杯身上的二指又用力了些,怕是不用聽也能知道後續的發展,高濘正想喊停,對樓上的那道門卻不合時宜地開了。
他本是想那扇門早點開的,但不是現在,現在他腦子裡儘是些男女間的情事。幾不可察地蹙了瞬眉,高濘轉而笑對纖畫,將那杯斟滿的酒飲下。
倒是挺快的。他想。怕人又冒冒失失任人欺負才跟過來,結果卻在樓下等人戲了場龍鳳。
「誰知李師父他……」纖畫想要繼續卻被人出聲打斷,高濘將空盞遞到她面前,意思很明顯,纖畫收了聲,默默地又斟滿了面前的空杯。
大致講了遍事情經過,羅扇看久了又覺得心煩,便以乏倦為由將李晚璣趕了出去。李晚璣出了屋,頗沉悶地搭在木闌幹上向下看,眼神自然地落在那與女人談笑飲酒的人身上。
李晚璣腦子裡響起方才羅扇說的話——這高將軍要是願意常來,那些個慣拿架子的姐姐恐怕都要想盡辦法讓他贖自己出去。誰不想安穩做個將軍夫人?饒是無情也無妨,怎麼樣都是不虧的。
他站在上頭,看著高濘和身旁的人有說有笑,不自覺地「嘁」了一聲。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年輕氣盛的,看著倒是自己闖進的美人山。前不久還有些愧疚,以為高濘是為了他才跟上來的,如今一看,估計只是為了找個合適的理由進來。
年輕人總是臉皮比較薄。他可以理解。但似乎不太是滋味。
想著,李晚璣已走到了高濘身旁。
纖畫先見著他,規矩地微笑頷首。高濘見狀,方佯裝驚訝地擱下酒杯:「李兄何時下來的?」
李晚璣瞧了他一眼沒作聲,自顧自地繞到纖畫身旁坐下。
高濘眯了眯眼,面上笑容頗僵。
「閣裡是不是都知道這事了?」李晚璣問纖畫。
纖畫自然知道他說的「這事」是什麼:「那可不,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什麼性子,鬧得不行,昨晚就沒一個睡好的。」
高濘在一旁挑了挑眉,又換成茶水往自己杯裡倒去。
「你也是真遲鈍,」纖畫懶下身子,蛾眉微蹙,「你就當真不知道她對你那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