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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好幾次,都有人差點把唾沫吐到尤利斯身上,索帝裡亞看似無意地驅馬向前,高高揚手,「啪」的一聲,馬鞭抽地,驚得所有人齊齊哆嗦,再也不敢靠近他們的隊伍。
索帝裡亞回頭,向尤利斯抬了抬眉。
可沒想到,他的小王子半個眼神都沒投給自己,反而盯著囚犯隊伍的最前端。
瑪德琳夫人。
她的衣裙已經燒焦,頭髮也亂糟糟的,但她的腰背仍舊筆直。
她帶頭唱起了奧神讚歌。
尤利斯的黑色披風早在大火中燒毀,原本漂亮的紅髮也在危急中被他隨手割斷,此刻長短不齊的碎發亂糟糟地蓬在頭上,臉頰也沾著黑灰,風度全無。而他胯下高頭黑馬卻昂首闊步地穩步前行,讓他顯得更為狼狽。
不過尤利斯並不在意,他只是面無表情地聽著路過群眾對奧神信徒的咒罵,看著瑪德琳夫人的背影,用力攥緊了韁繩。
直到視線被一隻手擋住。
「你把那個被我製造的幻境嚇得尿褲子的小孩任命為副隊長?」
騎著白馬的索帝裡亞把尤利斯手中的韁繩扯了下來,半是調笑地問。
尤利斯混亂的思緒很容易就被索帝裡亞牽著走了:「他還很年輕,在面對我的時候會恐懼,在看到可口的食物時會貪婪,他不像那些已經訓練了十年、完全成為沒有感情的利刃那樣無堅不摧。」
他解釋道,「世界上不存在無法攻破的堡壘,而打破它的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從內部瓦解。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所以你想試著培植自己的勢力,從這個洋洋自得的小孩子開始?」索帝裡亞拽著韁繩,讓兩匹馬靠得足夠近,也讓兩人的肩膀蹭著肩膀,「你想像他會因為你曾提拔了他,而對你銘記在心。」
尤利斯點點頭。
「好想法。」索帝裡亞抬起手,總算成功按在了尤利斯頭上,把他頭頂翹起的幾根短髮輕輕壓平,「但一個人的性格養成,後天佔了很大因素,他已經在近衛營浸染得太久了,他的善惡與你的善惡絕不相同。所以事實很可能是,他會暫時感激你,但馬上又忘記你曾經幫助了他。他不但不會將你視作恩人,遇到困難的時候,他反而會詛咒你:為什麼要把他擺在這樣的位置,讓他陷入麻煩之中。」
尤利斯立刻反駁:「不,你不知道……」
「人性?」索帝裡亞在周圍鼎沸的噓聲中笑道,「我見到過好心的夫妻收留迷途的旅人,但旅人卻在夜晚扼死了男人、佔有了女人、摔死了襁褓中的孩童;
「我見到過騎士殺死正在欺凌少女的貴族,但在法庭上,少女的父親卻指認騎士是個殺人兇手;
「我見到過痛哭流涕的男人,請求神治癒他重病的妻子,並許諾為他獻祭一百頭牛,但當他的妻子死於難產時,他卻咒罵神奪走了他的摯愛,憤怒地毀掉了神殿。
「我見到……」
索帝裡亞輕笑著,還要繼續說下去,但白馬卻忽然打了個響鼻,把他的話打斷,而尤利斯胯下的黑馬則擺擺頭,親暱地蹭了蹭同伴。
尤利斯沉默地把手放在索帝裡亞的手背上。
他不像索帝裡亞一樣能言善辯,尤其是寬慰人的話。他只是沉默地看著他,看著索帝裡亞那隻仍然戴著眼罩的左眼。
索帝裡亞也回看著他,那潭清泉裡,滿漾著他的影子。
騎士先生眸中閃爍的怒火倏忽熄滅。
「我還見到,剛學會走路的幼童,抓著父親剛剛買來的牛乳糖,歪歪扭扭地跑到衣衫襤褸的乞討者面前,一股腦兒全塞給了他。幼童還叫他紳士先生,要與他做朋友。」
尤利斯眉頭動了動:「看來你喜歡小孩子。」
「我喜歡……」索帝裡亞的眼睛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