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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言不發地面對著水銀鏡,看索帝裡亞熟練地為他穿戴複雜厚重的配件。
鏈甲裙、背甲、胸板甲……直到索帝裡亞舉著頸甲,把那冰涼的、閃著寒光的鋼片貼到他的脖子上。
這陣寒意,讓尤利斯想起了索帝裡亞的親吻。
那是一個潮濕的吻,一觸即離,但尤利斯直到現在還能品嘗到那片柔軟的嘴唇帶來的甘甜。
可這甘甜在清醒過後,卻變成了毒蜂的蟄咬。
「告訴我,索帝裡亞,作為我的誓約騎士,我所有的命令,你是不是必須要聽從?」
不論是殺人,還是親吻。
受頸甲的制約,尤利斯必須抬著頭,而仔細為他穿戴盔甲的索帝裡亞此刻則認真地垂著眼。所以在尤利斯說完這句話後,兩個人的視線無可避免地碰在了一起。
「是的,我的尤利斯。」
「如果我讓你殺死我……」
索帝裡亞輕輕為他把頭盔戴上,隔著那層鋼板,他的聲音有些發悶:「如果這是你希望的。但同時,騎士也必須聽從……」
後面依稀還跟著幾個音節,尤利斯仔細分辨著,可他最終還是失敗了。
因為帳外吹起了沉悶短促的號角。
國王來了。
隨行的貴族少了大半,尤利斯發現消失的大都是年輕的男女,他們想必仍舊躲在無人的角落,盡情享受著身體的歡愉。
貴族們落座後,凱爾照舊發表了簡短的講話,貴族們十分配合地拍手叫好,士兵們也舉槍應和。凱爾把哈桑奉上的紅玫瑰隨手扔進比武場中,懶洋洋地說了句:「開始吧。」
尤利斯被索帝裡亞攙扶著走出帳篷,向國王行禮,接著被索帝裡亞扶上戰馬,他的手上被塞了一桿騎槍,黑馬不安地打著響鼻,左右踱步。
他看著索帝裡亞撫摸馬的前額,低聲安撫,隨著發令官的一聲呼和,黑馬嘶鳴著躥出,尤利斯下意識地伏在馬背上,手中騎槍平行於地面。
隨著對面防護緊密的鎧甲士兵越沖越近,他手腕上提,槍尖瞄準士兵的胸口。
本該堅硬的胸甲薄紙般被利刃穿透,鮮血噴濺,戰馬驚鳴,人群歡呼。
尤利斯不記得自己在馬上衝鋒了幾次,但每次黑馬停下的時候,他都能聽見貴族們尖叫著「死亡騎士」。
一具具屍體被抬下。
雨一樣的玫瑰從看臺拋至比武的場地,比之鬥獸場的瘋狂絲毫不差。
他像個冷靜的旁觀者,或者被控制的牽線木偶,無意識地重複著衝鋒、殺人的組合,直到一雙手把他從馬上抱下來。
也正是這雙手,讓魔咒一樣縈繞在耳邊的那句話變得更加清晰——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
「安靜——」
尤利斯聽到年輕國王輕挑的聲音。
索帝裡亞幫他摘下頭盔,尤利斯的頭髮已經被汗浸濕,但索帝裡亞毫不嫌棄地親吻他的頭頂與眼角:「你做得很好。你已經贏得了凱爾的偏愛。」
尤利斯轉動眼珠,左眼眶那早該沒有任何感覺的傷疤冒著火一樣,他甚至能感覺到血液流過眼珠後,突突的跳動。
索帝裡亞嘴唇翕動,眼底帶笑,應該是在誇獎他。尤利斯企圖聽清,但無論如何,他能聽見的依舊只有那句話: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
「死亡騎士當之無愧!我的騎士已經證明瞭他的忠誠與實力,作為他效忠的主人,我也應該賜予他與之匹配的權力和信任。我將認命我的騎士為近衛長。」
「近衛長!近衛長!」
貴族男士並不真心實意地笑著。
雖然這個訊息早就人盡皆知,但真正從國王口中聽見,所有人卻都覺得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