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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二歲進宮當侍童,現在已經兩年了。弟弟是今年剛來,還不太懂規矩。自從您昏倒,陛下這幾天一直沒有召見侍童,從鬥獸場回來後也只是一個人悶在寢宮裡。身邊只有首相陪著。」
只比自己小四歲。
尤利斯抿著水,目光落在哈桑的胳膊上。
三年前,他剛從高塔裡偷偷搬出來住進城堡中,對身邊的一切都覺得新穎,都覺得好奇,父親菲諾國王呵斥他整天調皮搗蛋。
他那時還因為父親的斥責嚴厲暗自哭泣,現在卻再也聽不見那飽含愛意的責罵。
屋門又被阿布推開,發出吱嘎的痛苦呻吟,圓頭圓臉的男孩氣喘吁吁地按著把手,眼睛晶晶亮的:
「國王今晚要召見死亡使者,在他的寢宮!」
阿布的音色很亮,這一句話又喊得底氣十足,原本在走廊來去的貴族與侍從,聽見這句話都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哦天哪,死亡使者還活著!」這是貴族小姐的感嘆。
「國王要召見他,做好警戒。」這是近衛小隊長對下屬的交待。
「晚上,寢宮!」這是國王的侍臣們的交頭接耳。
一整個下午,宮廷裡都在流傳著死亡使者與國王的故事,但故事的主人公卻忙於恢復行走能力。
——他必須在面見國王時,向對方展示自己的戰鬥實力與超人的身體素質。這樣才有可能趁著凱爾國王對他感興趣這個機會,成功討得「貼身近衛」的身份。
「夠了。」在尤利斯第十五次摔倒在地時,索帝裡亞終於出聲阻止,「你的身體還沒有痊癒,需要時間!」
尤利斯頭一次從他的聲音裡聽出急躁。
他右臂撐著身體,翻身靠在桌子旁邊,隨手用箍在腰間的布巾——那是貼心的哈桑為了不再讓他赤身裸體而給他裹上的——擦著額頭的汗。
左眼眶的傷口似乎已經癒合,汗珠流過那裡時,並不覺得疼。
不過,尤利斯還是託哈桑為他尋來一隻眼罩,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疤痕太過醜陋,而把凱爾嚇壞。
「我如果不把自己折騰得暈倒在床上,騎士先生又哪裡有時間悄悄替我療傷?」
尤利斯的聲音很輕,看樣子像是在隨意打趣,但想要攙扶起他的索帝裡亞,聽見這句話,卻僵了一下。
尤利斯嘆了一口氣:「索帝裡亞,你比我昏迷之前要更加虛弱,我感覺得到。我和你簽訂契約,不是為了讓你為我拼命。」
「我們的命運是連線在一起的,尤利斯,我不光是為了你。」
索帝裡亞語調輕鬆。他把尤利斯扶到椅子上坐好,自己則靠在書桌旁。
他的身材修長,四肢比例堪稱完美,只是這麼隨意靠著,就能讓人生出閒適之感。
尤利斯看著他,目光從索帝裡亞的臉滑到他骨節分明的手腕,又落在他的指尖——那近乎透明的手正在書架擱板上跳動。
「舊神約。」尤利斯念著書架正中擺放的黑色硬皮書。
那書封已經破損不堪,書背壓痕陳舊,顯然時常被人翻閱。
索帝裡亞隨著他的話音把黑皮書拿出來平攤在桌上,泛黃的書頁無風自行翻動,最終停在一頁繪製著黑色焰火的插畫上。
「毀滅之焰,阿波菲斯的憤怒。」尤利斯念著上面的註腳,「阿波菲斯……」
「毀滅之神。」
索帝裡亞指尖在那黑色焰火上隨意戳點著,笑意生硬而輕蔑,「代表著破壞、黑暗與毀滅,曾經站在眾神之巔的,所謂的『舊神』之主,對於他的化身,人類竟然只能想像到火焰?」
舊神與新神,舊世界和新世界,這些都以奧神教的出現為界限。在奧神出現之前,沒有任何一個信仰是崇拜唯一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