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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鬱綿自初中起就不怎麼見得到喬哲，所以即使已經分別一年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
不過&ldo;又是一年&rdo;而已。
可跟那個中年男子打上照面的一刻，他居然一時間沒能認出眼前的父親。
&ldo;喲，又長個兒了吧!&rdo;喬哲冷不丁拍他肩膀。
&ldo;……爸?&rdo;他訝異地打量著鬢角冒出斑白的父親，男人不再穿挺括的卡其褲和乾淨的衛衣，換成一身藏藍色寬大運動服，外罩一件黑色羽絨服，目光有些畏縮，與先前判若兩人。
喬哲指了指店門，示意他進去，&ldo;外頭冷，在南邊待習慣了，不抗凍。想吃點什麼?&rdo;
&ldo;……我不餓，等一下要……&rdo;
&ldo;你媽在家等你吃飯。我知道。那我吃點。餓了。&rdo;男人笑起來比上次見面滄桑許多，眉眼中那些被第二春滋潤出的光亮不知被什麼所銷蝕，臉上胖出了點橫肉，與帥字再沾不上邊，好像中年人人開始顯現老態與少年人長大一樣，都只眨眼的功夫。
&ldo;……爸，你怎麼忽然過來了……&rdo;喬鬱綿心中莫名不安。
&ldo;辦點事。&rdo;喬哲仰頭看了看選單，走上前點了個快樂兒童餐，端回來的託盤角落裡放著兩個套餐贈品，是喜洋洋與灰太狼大電影的系列玩具。
他不明所以，抬頭看著狼吞虎嚥的男人幾口就將漢堡下肚，又一口氣灌了半杯美年達，打了個邋遢的嗝。
&ldo;兒童餐不划算……你要是餓了，我幫你找張優惠券……&rdo;喬鬱綿開啟網頁。
&ldo;沒事，飽了。&rdo;喬哲按住了他的手機，&ldo;特意點的，拿這兩個玩具回去……給，你妹妹……&rdo;
……喬鬱綿手一抖，手機啪嗒落在桌面上。
喬哲掏出自己的手機，點開相簿放到他手中，指甲無意刮到掌側那條還未拆線的傷口，他們面對面已經過了十五分鐘，對方始終心事重重，壓根沒有注意到他的傷。
螢幕裡是個醜陋的嬰兒，橘紅色面板皺縮，還未睜眼。
&ldo;往後翻翻，都是。&rdo;喬哲見他愣著，忍不住提醒道。
儘管喬鬱綿並不想看，可他還是僵硬地伸出食指，滑動畫面，翻過幾張後，嬰兒不那麼醜陋了，面板漸漸變成粉白色，眼睛也睜開，又圓又大，可不甚明亮。
&ldo;跟你小時候像吧，眼睛，眉毛。咱們爺仨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剛出生護士就說這孩子將來肯定漂亮。&rdo;
喬鬱綿緩緩扭頭，看到父親正對著一塊小小的手機螢幕露出慈愛的笑。
他並不能感同身受，看著陌生的嬰兒內心沒有絲毫波動：&ldo;是什麼時候的事。&rdo;
&ldo;六個多月了。其實去南邊之前就有了，但我跟你徐阿姨不知道。畢竟我們倆年紀都不小了……也沒想到會有她……&rdo;喬哲收回手機，&ldo;發現的時候都四個月了，你徐阿姨沒孩子，想著既然有了就留下吧，叫喬苡檸。苡仁的苡，檸檬的檸。&rdo;
喬鬱綿低頭算了算時間，上次見徐漫漫的時候，她小腹平坦沒有任何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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