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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攤主又縮回了自己的小凳上，低著腦袋不言不語。
小可汗接過石頭對著陽光看了看，頗覺無趣地說：&ldo;刻章有什麼用啊?&rdo;
&ldo;給你用啊。梁人皇帝有玉璽，咱們雖不講這些，不過姐姐親手給你刻一個，算是討個好彩頭，好不好?&rdo;安平眉眼彎彎地說：&ldo;我刻章的技術可厲害了，去年冬天那會兒，在督亢城一個酒肆裡，我隨手刻的小玩意兒都賣了十兩金呢。&rdo;
阿勒師立刻開心起來，把那醜石頭收在懷裡，問小攤主：&ldo;這個多少錢?&rdo;
此時這裡因為聖女和小可汗的到來已經吸引了一些牧民，這原本門可羅雀的小攤子突然就熱鬧起來。小攤主依舊低著頭，悶聲道：&ldo;一兩金。&rdo;
阿勒師噌的蹦起來，怒道：&ldo;就這塊破石頭怎麼那麼貴!你莫要將我當作肥羊，一兩金能換百隻羊羔，這個我是知道的。&rdo;
安平也皺眉附和，裝模作樣的討價還價道：&ldo;是啊，就算是涼州玉你這價格也太貴了。&rdo;
周圍的牧民們嘰嘰喳喳議論起來。一塊破石頭，比他們含辛茹苦養的羊羔還要貴那麼多。
那個一臉鬍子拉碴的大叔正好站在小攤主身邊，也跟著不忿起來。他瞪了小攤主一眼，見這攤主一直低著頭蜷著身子彷彿很怕被人看到正臉，變警惕了起來喝問道：&ldo;餵!你口音不對，你是不是咱上庸人?!抬起頭來。&rdo;
小攤主聽到這話，不由抖了一下，更加拽緊了自己的頭巾。
鬍子大叔的話提醒了周圍的人，小攤主的表現更像是做實了心虛，於是人們也附和道：
&ldo;對!抬起頭!該不會是混進來的粱狗吧。&rdo;
&ldo;把頭巾摘下來!&rdo;
在牧民們的呵斥聲中，安平果斷抽出彎刀，一下挑開了小攤主的頭巾，露出了那白皙的面龐和帶著江南水汽的氤氳鳳眸。
典型的梁人眉眼。
這下牧民們憤怒了。
&ldo;果然是粱狗!&rdo;
&ldo;白馬節怎麼會有賤民混進來!&rdo;
&ldo;呵，真晦氣，快送去奴隸營!&rdo;
在烏默爾常年的教化影響下，人分三六九等的思想在上庸百姓中早已深入人心。梁人是賤民，是如同豬狗般的奴隸，是沒有資格出現在白馬節的存在。
上庸人雖然佔領了燕雲二州，但卻並不將這大片土地上的百姓視為同胞，甚至不將其視為人。那只是隨時可以剝削、隨手可以殺戮的牛馬。
上庸將繁榮的北方黑土地看作自己的獵場，縱橫馳騁。活不下去的梁人不得不奮起反抗，兩年間，大大小小的叛亂此起彼伏，最近半年這星星之火更是有了燎原之勢，也讓上庸頗為頭疼。而梁人的反抗往往會換來更無情的殺戮，兩國讎怨越結越深。
在牧民的拉扯推搡中，那無辜小攤主整個人抖得更加厲害了，他結結巴巴解釋說：&ldo;我，我是涼州來的，我不是燕雲人，你們不能抓我。我就是想來賺點錢。&rdo;
&ldo;少廢話!&rdo;鬍子大叔大力把人從地上拖起來，再抬手狠狠朝著小攤主的頭招呼了一下，然後把小攤主的脊背壓彎，讓人不得不弓著腰往前走。大叔邊壓著人的脖子邊沖身旁牧民們喊：&ldo;走走，把人押去奴隸營。&rdo;
牧民們鬧鬧哄哄跟著走了，留下安平和阿勒師以及散落了一地的上好涼州玉。安平站在原地臉上保持著微笑，還抬起右手跟大家揮手告別，可緊握成拳的左手才是她內心此刻真實的憤怒。
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