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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刻意話說一半留白,然而利害關係,已然在拖延的尾音和嘆息中明朗。
寧扶疏站在龍椅側首,瞧見寧常雁的神態,陡生出些許動搖,不禁癟了癟嘴。這老狐狸,真是將小皇帝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
左右長公主黨和太尉黨對立抗衡多年,寧扶疏也不必給趙參堂太多面子,旋即截斷他意有所指的話:&ldo;本宮倒以為,舅父的擔心實屬多慮。&rdo;
&ldo;若本宮沒記錯的話,武康侯當年為帥時年僅而立,顧大將軍更是二十四五的年紀便坐鎮清州,還有顧……&rdo;她頓了頓,改口,&ldo;還有本宮的駙馬,十八歲,便駐守澤州,退敵數百里,打得烏雎無敢來犯。&rdo;
&ldo;所謂躬行,總得給有本領之人躬行的機會,不是嗎?&rdo;
劍拔弩張的火藥味混入濃鬱龍涎香,漸漸彌散開來。
趙參堂手指捏著袖口,看似語重心長:&ldo;殿下,老臣理解您想提拔年輕親信的心情,但邊境交戰非同小可,丁點兒都馬虎不得,還是從大局出發為好。&rdo;
&ldo;舅父這話是在指責本宮不顧大局?&rdo;寧扶疏沒耐心跟他演賢君良臣的戲碼,當著小皇帝的面徑直反唇相譏。
&ldo;徐向帛是不是本宮的親信,舅父可以調查清楚之後再下定論,否則叫本宮覺得冤枉。但林羨赴任隴州節度使之前是舅父的門生,這點滿朝皆知、毋庸置疑。敢問舅父,意欲提拔親信的,是誰?&rdo;
趙參堂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難看,似被她惹惱,真心話都說了出來:&ldo;殿下,攬權自重也要有個度。&rdo;
寧扶疏心底驀地咯噔一下,暗罵老奸巨猾。
小皇帝疑心深重,哪怕再信任嫡長姐,可畢竟已經不是垂髫幼兒。十五六歲正是少年極度想證明自己,想獨立自主的年紀。攬權自重四個字乃自古帝王最難拔除的心病,擺明瞭挑撥他們姐弟關係。
寧常雁眼底飛快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暗色,轉瞬而逝,下意識張口維護長姐:&ldo;卿家慎言。&rdo;
連舅父都不叫了,親疏立見。
&ldo;皇姐一心為國,朕相信皇姐沒有私心。&rdo;
寧扶疏走到御案前,她其實不太確定寧常雁是當真這樣信她,還是已然心生忌憚,但顧念著少時相依為命的濃厚親情,強迫自己相信。
莫名的第六感作祟,她隱隱有些不安,想要再補救一番。
&ldo;承蒙陛下信任,但方才吾確實因一時心急說錯話了。&rdo;寧扶疏道,&ldo;這天下文官武將也好,富商貧農也罷,都是陛下的子民,不是吾的人,也不是舅父的人,何來親信一說,吾日後必定謹言慎行。&rdo;
這話也給了趙參堂一個臺階,老狐狸順坡下驢應和:&ldo;長公主殿下言之有理,是老臣言辭不當。&rdo;
&ldo;卿家知錯能改就好,善莫大焉。&rdo;寧常雁只申斥趙參堂有錯,而不提寧扶疏。
將護短體現了個淋漓盡致。
末了,他重新執起擱放在筆山的狼毫毛筆,給筆尖潤上墨汁,把徐向帛的名字寫在聖旨上。
又於右下角蓋印傳國玉璽。
不容再議論,不容再更改。
&ldo;舅父先退下吧,清州戰事吃緊,輜重糧草務必抓緊送出去。&rdo;寧常雁一邊說,一邊將擬好的聖旨遞給身邊太監總管黃世恭。
寧扶疏緊隨其後也想離開,寧常雁卻在後頭輕輕喚了她一聲:&ldo;皇姐……&rdo;
她頓住腳步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