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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情麻木,雙眸緩緩淌出血淚。

披散的發都飛揚而起，眼底冒出猩紅的光，眼角，脖頸，以及手臂處，都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血紅色符文，在聖潔的白焰下彰顯出幾分妖異之感。

鎮壓七星殺陣的人們輕聲感慨道：&ldo;有此作為上古禁咒，便不再怕這妖孽不受控制了。&rdo;

像是旁觀者一般將這一切都收入眼底的裴嬌驚訝地發現，那些符文的字樣，竟和顧景堯先前發病之時身上湧現的一模一樣。

這……這是他的記憶嗎?

僅僅只是一眼，她周身的黑暗都開始崩塌，銅鏡道：&ldo;裴嬌，幻境快要破滅了，你成功了。&rdo;

裴嬌心中仍舊駭然，&ldo;方才我看見的，是顧景堯的記憶?&rdo;

銅鏡回答道，&ldo;很可能。這幻境原本應當是施展幻境的人根據其在凡間的經歷構成的世界，施法者應當哀怨深重，想要將你們都困入這裡邊，卻沒想到會被顧景堯影響，畢竟他的執念與神識的強大，可不是這整個幻境能容得下的。&rdo;

待幻境悉數破滅之時，周圍的迷霧也消散了大半。

裴嬌恰好撞見滿面是淚的林傾水正驚疑未定地望向她。

準確地說，是她身後的顧景堯。

裴嬌一開始還以為他們是認出了她，她心想自己戴著面紗，應當不太可能。

而魏明揚也清醒了過來，他同樣神情凝重地瞥了顧景堯一眼，迅速從幻境內切換過來，&ldo;其他人應當也陷入了幻境中，我們得迅速找到他們，想辦法喚醒，前往聚金閣的客棧。&rdo;

裴嬌伸了個懶腰，恰好望見秦文耀一臉錯愕地清醒，她興沖沖地朝他揮揮手，&ldo;秦兄，別來無恙啊!&rdo;

秦文耀望見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似乎想起了當年與裴嬌當年流浪街頭同為乞丐的日子。

為什麼一旦遇見這個裴寧，他一向順風順水的修真生活就跟夭折了一樣?

在前往聚金閣的途中，一眾人紛紛感慨討論這幻境的不簡單。

天嵐宗的弟子們誇讚道：&ldo;這還是要多虧了魏師兄與林師姐能夠提前清醒，將我們喚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rdo;

魏明揚有些不好意思，&ldo;實不相瞞，此番幻境並非我和傾水的功勞，還是多虧一位姑娘。&rdo;

&ldo;姑娘?&rdo;

魏明揚頷首：&ldo;那位姑娘在幻境內還救過我和傾水，是我和傾水的救命恩人，若是在幻境內死亡怕是神魂都會永久消散在裡邊，只是那位姑娘神秘，又戴著面紗，並不知曉是哪位不受幻境影響的高人。&rdo;

就在此時，自幻境內醒來便一直未發一言的顧景堯忽的抬眼，意味不明地瞥了魏明揚一眼。

其他人也驚訝，紛紛感慨道：&ldo;可能是路經的某位高人順手為我們解開此番謎題吧。&rdo;

&ldo;我想那位也可能是看中我們之中某些人，想要收入門下傾囊相授呢，得要好好表現一番。&rdo;

被當做高人的裴嬌有些慌張地絞著衣袖，默默祈禱著他們別發現任何蛛絲馬跡才好。

至於當做救命恩人什麼的……

大可不必。

˙

好在此番在前去聚金閣的路途上並未再遭遇什麼艱難險阻，眾人勞累一天便迅速入睡。

在此期間，裴嬌發覺顧景堯似乎有些過分沉默了。

入夜，暮色四合。

她捧著話本子在燈下讀，他則是在燭火下擦拭著佩劍，整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