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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喝酒,第一次覺得醉了很快樂,即便胃疼得跟火燒一般,仍是痛快。
痛感從胃蔓延到全身時,讓他醉著清醒,清醒地知道,他連醉著都很想何深。
「我看到他和喜歡的人站在一起,他覺得很可惜,當初為什麼沒有和那個人在一起。我覺得這種可惜是因為我,正因為我不合時宜的存在,所以他有顧慮…我不想成為他人的負擔。那種可惜根本不成立,他有他的自由,就像我喜歡他一樣,這是我一個人的事。這麼多年都沒有回應,這一時兩時不算什麼…」
崔璨大嘆口氣,一方面欣慰他終於說出心中的煩悶,另一方面又不明白他對愛的理解……
不抽菸的他罕見點了一支煙,捏在手中沒有抽,安靜看著它的霧氣一點點升起,燒了小半後,崔璨才說:「如果是小何同學讓你傷心了,我覺得以他那種粗腦筋應該察覺不到。這種時候需要你和他說,他哪裡做得不對,明確地告訴他。情侶之間要學會的開口啊…不知道你們年輕人能不能理解我們這種上年紀的人那種著急,就是明明看著你們彆扭的點在哪裡,你們不知道,我們只能看著幹著急。」
「我做不到。」明忱只是乾巴巴地說這麼一句,他似乎不善言辭。就連酒後的每一句都要經過細細的斟酌。
他醉著又清醒得透徹。
他介懷何深對江崇年的態度,耿耿於懷何深對江崇年的念念不忘。
只要想起何深和江崇年站在窗邊的背影,幾年前的種種魚貫而入。那時他還只是一隻貓,被何深抱在懷裡,聽何深對江崇年真情流露的那番話。
當時他嫉妒那番話不是對他說的,而是對一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那時候他們兩人僅僅見了第三面。
所以現在,明忱更不確定何深對他到底是喜歡,還是一時興起。
越是這樣想,心中就越難受。總是想不通,為什麼愛可以這麼容易?他做不到的事,為什麼別人可以這麼隨意就做到,他最珍惜的東西,為什麼別人可以隨意地去踐踏。
這已經不能用難受來表達,是一種高於皮肉,精神上的痛。
明晨的酒量不好,只是幾瓶啤酒就讓它站不起來。老闆大叔擔心他,看他暈乎的模樣,也不指望他主動解開兩人之間的誤會,於是主動聯絡何深。
沒多說什麼,只是讓他來接人。
何深來的時候,明忱已經趴在桌上不省人事,身上的衛衣沒有加絨,單薄地貼在脊背上。他整個人彷彿瘦了一圈,又或者是夜色襯託得孤寂讓他單薄。
何深自己身上也有傷。那天和韓女士回家後被狠狠地打了一頓,何大少爺是一個心直口快,嘴還硬的主,無論韓女士怎麼說。
他只是一句他喜歡明忱,他要明忱,只要明忱。
這番話無疑換來何鴻宇不留情的鞭子。
要不是衣服遮掩,那一條條怖人的青紫,該有多觸目。但何深已經不痛了,相比起來,毫髮無傷的明忱更讓他心疼。
何深感謝了老闆大叔,不能背,只好抱著人徒步去最近的酒店,他沒有別的想法,一心想明忱肯定不好受,腸胃炎犯了吧?想他舒服些,洗個澡好好躺著睡一覺。
如果能趁他醉著,打聽到那天莫名其妙發脾氣的原因,那最好。如果不能,那他就主動和明忱道歉。
對明忱低頭。本來就是何深的強項!
走了大半段路,明忱抱著何深脖頸的手動了動,細細碎碎說著話,太輕也太虛了,聽不太清。
「忱哥,我是何深。」何深有私心,他想讓明忱知道,在他最難過的時候,陪在他身邊的還有自己。
如果這都不算愛,他實在不知道要怎麼更明顯地表達了。
可能又要下雨了,風從前邊一陣又一陣吹過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