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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神情恭肅,大有一副主持公正之意。這樣的說辭擺出來,又關乎皇嗣安康,茲事體大,任誰也不大好再行爭辯。
可瑩貴嬪卻不在乎,聞言毫不遮掩地扯了下嘴角,輕笑出喉:「玉妃娘娘這話說的,好似認定了是倩婉儀害人一樣。又是禁足又是審問,鬧得那麼大,只怕到時就算倩婉儀本身清白,在悠悠眾口之下也洗不清楚了。」
「那照貴嬪的意思呢?」玉妃冷淡抬眸,「事關皇嗣,搞不好便是一屍兩命,難不成要不了了之?」
「臣妾又沒說不了了之,娘娘急什麼?」瑩貴嬪說得輕飄飄的,卻是拿玉妃方才的措辭在駁她。
「都不要爭了。」皇后鎖眉,喝止她們,「茲事體大,你們這般鬥嘴,像什麼樣子!」
「臣妾知罪。」二人各自垂眸輕言。皇后示意宮女先扶了玉妃起來,略作思忖,上前福身:「玉妃所言,總有一句是對的——茲事體大,不能不了了之。但依臣妾看,倩婉儀也不像那樣的糊塗人,倒也不必這就將她禁足,不如先命宮正司將她身邊的宮人一一審了再說。」
「也好。」皇帝無聲輕喟,徐思婉不鳴冤不爭辯,只目不轉睛地望著他,眼中蘊著情愫萬千。
皇后肅然:「先押婉儀身邊的宮人去宮正司吧。」
聽琴立於一側,剛要應諾,怔忪半晌的錦寶林好似忽而回過神,茫然道:「婉儀?不……」
眾人皆是一滯,皇后定睛看向她:「寶林怎麼了?」
「不是倩婉儀……不會是倩婉儀。」她又慌亂起來,再度掙扎著要起身,被身側的宮行按住,才不得不躺在那裡。
徐思婉眸光微凜,不動聲色地望著她,不知她又是何意。
錦寶林薄唇輕顫,那句「不會是倩婉儀」又被她呢喃著唸了兩遍。接著,她的目光投向徐思婉,嗓音沙啞道:「婉儀姐姐……你說啊。」
滿殿的目光就又轉到徐思婉面上,徐思婉腦中鬥轉星移,似有無數黑白子就鋪在眼前,令人眼花繚亂。
「阿婉?」齊軒眉宇淺蹙,錦寶林急道:「性命攸關,姐姐莫要分不清輕重!」
「的確不是臣妾所為。」徐思婉美眸抬起,望向皇帝,沉靜溫柔,「但事關皇嗣,陛下若要將臣妾禁足審問,臣妾也絕無怨言。」
她只說了這樣兩句話,就好像不知錦寶林想要她說的是什麼,言道即止。
錦寶林啞然搖頭:「姐姐糊塗……」
說罷她再度艱難地身處手,又夠向皇帝的衣擺。皇帝及時上前扶住她,雖有不耐,還是溫聲:「別動。你有什麼話,慢慢說便是。」
「陛下!」錦寶林虛弱得上氣不接下氣,仍竭力道,「不會是倩婉儀,她不會這樣害臣妾,更不會以自己跳湖洗清嫌隙……因為她……因為她……」
她說及此處緊緊咬住薄唇,視線從徐思婉面上一掃而過:「因為她也已身懷有孕了!」
「什麼?」皇帝難免一愕。
「陛下!」錦寶林情緒愈發激動,將他的胳膊攥得更緊,「臣妾懷胎七月,胎像一直穩固,便是落水也未見得會失子。婉儀姐姐有孕才兩個月,正是胎像最不穩的時候,稍有不甚勢必滑胎,便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誰會以這等手段害人?」
一番話畢,殿中眾人神色各異。
玉妃臉色煞白,驚然跌退一步,滿目不可置信。瑩貴嬪啞然一瞬,轉而露出笑顏,攥住徐思婉的手:「真的?」
皇后也怔了一怔,繼而回神也快,同樣笑容漫開:「當真?倩婉儀,你有孕了?」
徐思婉垂眸靜靜望著地面,面前的無數棋子在一瞬間消散,唯餘幾顆依舊清晰。
伴著這幾顆僅剩的棋,那股迷霧雖然猶在,卻有一種猜測在迷霧中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