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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的水。」她猶豫著,覺得不好接過來。
「是我的,不過我還沒喝過,你可以喝。」他眉眼含笑,狹長的眼微微向下垂著,就像狗狗眼那樣,亮晶晶的。
她沒有再推辭,接過那瓶水,擰開瓶蓋,猶豫了一瞬,覺得還是不好對著嘴喝,便仰起頭。
孟雨過看似在無聊地刷著手機,眼角餘光卻偷偷看著身邊的小姑娘。烏黑的長睫卷翹,秀氣白皙的面頰有種清新淡雅、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瞳仁是偏棕的茶褐色,上面像是永久氤氳著一層水霧似的,朦朦朧朧,讓人很有保護欲。
他心底像被一陣很輕盈的風吹過,柔柔的,是很隱秘的情緒在流淌。
她仰頭喝著水,又怕碰到嘴,透明清冽的水流從瓶口湧出,有些不小心就斜著噴濺出去,沾濕了唇邊。
她正要去擦,唇邊卻觸到一雙溫熱的手,此時卻像火炭一樣滾燙,一瞬間怔住了。
他的眼尾輕拽著,清雋的臉上唇角抿得平直,眸子裡平素的散漫笑意隱去了,剩下晦深濃鬱的一種不明的情緒,咬了咬唇角,像在剋制著什麼。
她花了幾秒鐘來猜度他為什麼突然有這樣的舉動,他們之間的關係,從高中廣播室的初遇,上大學後種種活動的相處,她並沒有那麼遲鈍,也能感到兩個人相處有些微妙的氛圍。
但她不讓自己繼續浮想聯翩下去,把自己從想像的懸崖拉回來。
畢竟,他什麼明確的表示都還沒有過。
甚至連他剛剛伸手幫她的這個動作,她莫名地有些生氣。
這麼做是什麼意思呢?
「我自己來就好了。」她慌亂地從包裡掏出紙巾,抽出一張擦去唇角的水漬。
他的手在空中怔了怔,像突然被定格了,眸色愈發沉了,別過頭咳了兩聲,彷彿要打破空氣中詭異的靜寂。
幸而就在這時,江千帆的親人趕到了,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氣質倒是不俗,有一些書香門第的浸染,不同於尋常的中年油膩男,但眼神孤清得很,掃了他們倆一眼,冷冷地道了一聲謝。
「謝謝兩位今天救了家父,改天如有需要,再報答兩位。」
雖是道著謝,但語調卻冰冷無比,毫無一絲真誠的謝意。
天晴看著他對江千帆也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不知此人是天性涼薄,還是父子倆有什麼解不開的心結。
奇怪的是,她發覺孟雨過的神情也有些異樣,尤其是看到江千帆父子之間的狀態時。
兩人看江千帆雖已搶救過來,但還在昏睡,今天大概也不是採訪的時機,醫院這邊也沒有什麼要幫忙的了。孟雨過遞了個眼色給她,他們便很有默契地從病房退了出去。
「今天到底還是沒採訪成。」他蹙起眉,帶了幾分無奈。
醫院外的空氣聞起來格外清新,還沁著若有若無的花香,這種香氣漂浮在空氣中,不甜膩,淡淡地,上午就這麼東奔西跑著,此時聞到新鮮空氣,讓天晴方才有些壓抑的心情輕鬆了不少。
「你想去哪裡嗎?」他聳了聳肩,朝她側過頭問道。
「我得去一趟寧江區,」她翻著揹包,確認自己帶了教材和文具,烏黑的眼睫因為她垂著頭,看起來就像兩把小扇撲扇著。
「這麼巧?我也準備去寧江區。」他的語氣聽起來不像有假,「一起去吧。」
並肩走在路上,十一月末的天氣微涼,兩人走到街道口去搭地鐵,地鐵內比平時工作日空曠許多,候車區寥寥幾個人,大多低著頭閒散地玩著手機。
幽暗的隧道里被一束光從遠而近倏地照亮,地鐵呼嘯而至,人們陸陸續續上了車。
車廂空蕩,他們找了個座位坐下,他坐在她的左手邊,金屬表面的座位泛著銀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