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 (第1/2頁)
卿雲艾艾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其實早在衛寒閱啟程前,朝中已就太子入燕為質之事吵了三日了,每每皆是皇帝一人獨自面對齊齊反對的朝臣們,群情激憤, 皇帝被辯得雙鬢白髮又平添了幾根。
而因風寒而連日缺席朝會的太子出面時,卻是再三表示其乃主動提議、自願前往。
可他夏末便披了鶴氅, 短短几日便又清減了些,面色蒼白虛弱, 語氣溫溫柔柔比春水還軟, 愈發像因體弱多病而被皇帝先當作棄子、後當作擋箭牌的情狀。
群臣聽罷無不掬一把同情淚,堯皇賣子求榮的形象因他這一番解釋愈發鮮明立體起來。
尤其這太子還並非堯皇親子, 而是昔日已近不惑而尚無后妃子嗣的堯皇在秋獮時於山間拾到的。
雖則這十八年來,堯皇對衛寒閱視如己出, 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也難敵人心易變,終是為了苟且偷安而犧牲這寶貝疙瘩了。
至於百姓們, 誰人不知太子精兵簡政、輕徭薄賦、事事身體力行的?如今東都乃至整個堯國這樣富庶繁華, 家家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多半功勞都須歸於這太子殿下身上, 何況衛寒閱除有明君潛質外, 又極通詩書、丹青、音律、術數……再生就一副禍國之姿容氣度, 任誰都無法不心嚮往之。
因而便有了這萬民塞途的場景。
而拳拳之心日月可鑑的百姓們難以預料的是,被三百羽林郎護在當中的太子輅車其實空無一人,而衛寒閱其人早已趁百姓們皆聚集於北邊的河清大街之時,順順利利乘了鑾轎自南邊的海晏大街出了都城了。
因是去做質子,不便帶太多侍衛禁軍,隨駕的唯有二十位堯皇千挑萬選的絕頂高手隨行。
反倒是裙衫襖氅、玉佩香囊、扇墜蹀躞、筆墨紙硯、古籍孤本、飲食藥物等等日常所需載了整整十大車,於太子出城後分批追了過去,受命貼身隨侍衛寒閱的是司禮監掌印靳元題與太醫院令李軒邈,堯皇原本還想將一整個太醫院也派遣隨行,被衛寒閱斷然拒絕後方作罷。
城郊二十里處,衛寒閱坐在轎內小憩,聞得車聲轆轆,隨即便是靳元題在外敲了敲轎壁道:「請殿下下轎登車。」
靳元題打起轎簾,衛寒閱手在他臂上虛虛一扶後出得轎來,便見泠泠月色之下,盛獨違立於輅車邊靜靜凝睇著他。
此人本是尚書左僕射之子,因素有些古怪脾性而不為其父所喜。
盛獨違生於書香門第卻不研文墨,十六歲跑去奪了武舉狀元,而今未及弱冠便已是右金吾衛上將軍了。
而盛獨違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倒並非其一路扶搖直上的仕途,而是兩年前其初次出席元夕宮宴之時對太子衛寒閱一見傾心。
自此諸般追求手段層出不窮,直將自己混成了全東都人的眼中釘。
只是法子不甚合太子殿下心意,以致始終未見成效。
而去歲更是不知哪根筋搭錯了,衝到東宮言之鑿鑿自己懷了太子的孩子!
這可當真滑天下之大稽,且不說衛寒閱向來對他不假辭色,便只說他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子,懷得哪門子孕?
彼時衛寒閱更是啼笑皆非,將兩條理由擲地有聲地甩在盛獨違面前,奈何後者充耳不聞,只固執地捧著平坦的小腹讓他摸一摸,說其中當真有個初初受孕的孩子。
衛寒閱:「……」
他端詳著眼前神智顯然有些缺陷的盛獨違,驀地出人意料道:「既如此,待明年仲秋節後你便入東宮為側君罷。」
堯國除卻男女結親外,斷袖、磨鏡亦可成婚,是故太子既可立正妃、良娣、孺子,亦可立正君、側君、侍君,而縱使衛寒閱只給盛獨違一個上不得宗譜的側君之位,也是足以驚動東都的晴天霹靂。
從此盛獨違因這荒謬的「父憑子貴」愈發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