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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鍾雪盡慢慢伸出雙臂,回抱住了祁輕筠的腰,將臉埋在對方懷裡,悶悶地開了口,嗓子還有些啞,帶著破碎的哽咽聲:
「我不會生你氣的,永遠不會。」
「但你下次,可不可以不要這樣了」
「嗯。」見鍾雪盡沒有生自己的氣,祁輕筠便悄悄鬆了一口氣,滿口應下,還想說什麼,就見鍾雪盡抬起頭來,指尖小心翼翼地揪了揪他的衣角,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我們去找祁有歲吧,他往我們這裡看好久了。」
祁輕筠聞言眸光一凝,下意識檢查了一下鍾雪盡的著裝,見對方身上的衣服都被嚴嚴實實地穿好,包裹住了纖瘦白細的身材,這才應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道:
「好。」
要不是鍾雪盡的提醒,祁輕筠幾乎要忘了自己還有個便宜兒子了。
但好在由於祁有歲的幫忙,大叔做相框的速度快了不少,時間從早晨流逝到下午,相框終於大功告成。
祁有歲像抱著寶貝般,捧著與原來一模一樣的相框,眼底失而復得的欣喜幾乎要掩蓋不住,片刻後卻又不知為何,那眼底的光芒如星光般逐漸消散下去,眼睛逐漸紅了,慢慢背過身去,肩膀微微抽動,許久未曾回頭。
雖然他沒有出聲,但在他轉身的一瞬間,祁輕筠還是看到了對方眼底的淚水和欣喜,像是在大雨中淋濕迷路的小狗,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回到自己的小窩裡,抱著紙箱不願意動彈,可憐的讓人忍不住摸摸他的頭。
想到這裡,祁輕筠忍不住指尖一動,身體先於意識,將掌心覆蓋在祁有歲的頭頂,輕輕揉了揉,頓了頓,方道:
「一直以來,辛苦你了。」
看著祁輕筠那像極了自己父親的臉,還有溫柔和緩的話語,祁有歲心中不知為何,突然發酸,一直壓抑的委屈讓他眼眶不由自主地發熱,被他很用力才按下去,癟了癟嘴,開口時嗓子沙啞破碎,眼尾發紅:
「謝謝。」
這次,是真心實意的。
沒有任何被逼迫的不情願和勉強。
比對任何人、任何事都要真心誠意。
是真的、真的很謝謝。
倘若祁有歲早在鍾雪盡死後就已經放棄了所有幻想,豎起了渾身的尖刺試圖抵禦所有傷害的靠近,用狠厲、人性和冷漠偽裝自己,並且再也不相信這個世界對他的所有善意和會發生的奇蹟,瘋狂用墮落和沉淪來報復自己,也報復旁人,那麼十六年來根深蒂固的「所有人都不愛我」的人生觀和價值觀,本會像他偏執冷漠的性格一樣,一直到老到死,直到被他帶入墳墓中,但卻在這一刻,悄然如融化的雪,在太陽下分崩離析。
他本不是性格偏執陰鬱的壞人,出生在鍾家,他也本該像有錢人家的小孩一樣,一出生就擁有花不完的財富,獲得一家人的寵愛,一生擁有趣味相投的三倆知己和忠貞溫柔的愛人,充實又幸福地度過這一生。
但事實是,他一出生便沒了父親,從小便被親人忽視、被保姆虐待,站在十六歲的人生坐標上回望往日的人生,除了那些落在身上或者心上疼痛還時不時的會入夢來折磨他的神經,竟找不出一絲甜味,尋不到一絲樂趣可言。
滾燙的眼淚順著臉龐流了下來,落在了祁輕筠的手背上,鍾雪盡見祁有歲哭了,面露驚訝,正想上前,卻被祁輕筠豎起指尖抵在唇邊,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出聲,也不要上前。
鍾雪盡見此一頓,站在庭院內沒有動作,而祁輕筠則上前一步,伸出雙臂將幾乎要哭成淚人、卻沉默壓抑的沒有從嗓子裡洩出一絲哭腔的祁有歲攬進了懷裡,掌心在祁有歲的後背拍了拍,低聲道:
「哭吧,有父親在呢。」
話音剛落,祁有歲的眼淚迅速淌了下來,沾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