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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播茶也有講究。咱們家用的是穴播法,也就是茶子直播入土穴,每坑中播茶子六十至七十顆。土穴開坎處圓三尺,深一尺,宜淺不宜深。」
疏雨在一旁聽著,心中默默記著。而岑聞聽了,疑惑道:「那二掌事,既分為春播與秋播,那這其中可有甚麼不同之處?」
二掌事頷首回道:「姑娘問得是,這春播和秋播確實不同,秋播稍深,春播稍淺。播後覆土,再覆以稻草之物。此後三年,茶樹長成,方可採茶。」
這春播講求個月份,那採茶呢,岑聞追問道:「那這採茶呢,春茶和秋茶也講究月份和時辰麼?」
「是呢,咱們園子裡採春茶,三四月為最佳,而秋茶,八月九月為最佳。時辰講求早,以晨興,而不以日出。日出後便不再採茶了,那會兒子茶著了露水,味淡而不鮮明。」
秋茶剛採完,茶園會一直歇到明年最後一場春雪後,才會採茶了。於是這會兒就沒有現成的茶芽給兩人上手來擇,於是二掌事只能將兩人託給茶園的熟工宋娘子,叫她來領二人看看這採茶相關的工序。
「採茶也有技巧和手法,一會兒我叫熟工領姑娘進去揀茶坊裡,姑娘且看看這採茶和揀茶是怎麼一回事。」二掌事邊說著,便將二人領上梯坎盡頭的揀茶房裡。屋門前是一片開闊的沙土地,有一個幼童趴在地上,用樹枝為筆在寫寫畫畫,看著是在練字的樣子。
看見疏雨她們過來,趴伏在地上的幼童抬起了頭來,是個五六歲的小姑娘,她頭上胡亂用紅繩紮了髻,手上侷促地拍了拍自己膝蓋上的塵土,知道自己拍不乾淨,於是又趕忙將她方才寫字的樹枝藏到背後。
看見這幼童,二掌事皺起了眉頭,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到一陣倉促的腳步聲從揀茶間裡傳出來,轉瞬間便有一個穿著窄衫子的女子幾步跑了出來,她帶著歉意摟過面前的幼童,她甚至不敢抬頭,只能不安地看著面前的一行人。
二掌事面上露出不悅來,他責備道:「不是說了麼,茶園裡不興帶孩子來。今天兩個姑娘來了,孩子在這兒成甚麼樣子?」
疏雨一眼看見了那女子身上單薄的衣服。已近初冬,她還只穿著窄袖衫和下褲,身邊的孩子衣衫雖也單薄,但好歹是有襖子的,仔細瞧那襖子邊線處針腳細密,還有折枝花紋。
她皺起了眉頭,輕輕搖了搖頭,對二掌事說道:「不礙事,我看這孩子靜得下來,安安靜靜地不鬧人,讓她待在茶園裡也無妨。」
那女子聽了這句,心中感激,她不敢多看疏雨和岑聞,只不斷道謝,「多謝掌事的,多謝姑娘。」
見疏雨發話了,二掌事也只能壓了壓心中不悅,將疏雨和岑聞領進揀茶房,叫來了已為岑家擇茶十年有餘的熟工宋娘子。
宋娘子上了些年紀,面相溫和,她恭敬地與疏雨一行人打過招呼,然後垂首說道:「兩位姑娘且隨我來。」
宋娘子方才在屋內聽到了疏雨的話,知道疏雨不是個難相處的主兒,所以給兩人上茶時便多說了句:「姑娘,方才那是春桐,她是苦出身,手巧又能幹。是被丈夫打得沒法子了,婆家說這是家事,不許她孃家管。她沒辦法,才帶著孩子來遂州投奔她弟弟來了,姑娘心善,不怪責她,我替她謝過姑娘了。」
聽到被丈夫打得受不了,岑聞蹙起了眉頭,她一向噁心這一類事,女子嫁人後,男子便能仗著家事之名肆意欺辱女子。她心中暗唾了幾句,為這世道所不齒。
回頭再看方才趴在地上的女童,已是五六歲的樣子,這個年紀,家裡清貧,便不能在私塾裡,只能跟著母親待在茶園裡,弓腰在地上畫著字。想到茶園裡中還有許多和春桐一般境地的採茶女,疏雨和岑聞便在又心中齊齊嘆了口氣。
注意到她話裡提到宋娘子的弟弟,嘆氣之餘,岑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