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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結束,夕陽應景地垂下一小角,染紅了泳池的水面,鮮血似的。
姚安聽完,整個人都僵硬了。
薄薄的燻肉捏在手裡,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半晌磕磕絆絆吐出一句:「你在嚇唬我。」
洛杉磯的氣溫太高,即便泡在清涼的水裡,她的鼻尖依舊被熱出一點亮晶晶的汗。
鍾淺錫笑了,伸出手,替她抹去汗珠。
「也許是吧。」他溫聲說。
興許是鍾淺錫白天的講述太過驚悚,讓姚安留下了一些後遺症。
那天晚上,她睡得不大踏實,又開始做奇怪的夢。
夢裡除了能夠壓斷脖子的珍珠項鍊、腳上脫不下來的水晶舞鞋,這下可好,還多了一場大火。
烈焰燒在身上,面板蜷縮起來,先是變得焦黑,又一片片脫落。
姚安大汗淋漓地驚醒,喘起粗氣。
鍾淺錫一向睡得很淺。她一動,他便也跟著醒來。
「做噩夢了?」他問。
恐懼就蹲在床腳,死死地盯著姚安。她說不出話來,只是顫抖著點頭。
鍾淺錫很輕地嘆了一口氣,抬起胳膊,摟住了她。一下接著一下,安撫式的輕拍姚安的後背。
彼此額頭抵在一起,分享一片炙熱的呼吸。
鍾淺錫低聲說:「你會習慣的。」
就像很多年之前,小小的他蜷縮在牆邊,全神貫注地背誦書上的內容,去習慣那些恐懼一樣。
——鍾淺錫並不是故意要嚇唬姚安。這麼做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只是作為信仰的剋制和作為人的本能,從根本上就是矛盾的。兩者擰成一股繩,從內而外地撕扯著鍾淺錫。經年累月下來,早就把他扯得千瘡百孔。
而在這個被稱作是「家」的地方,在屬於他的小鹿面前,或許可以展露一點不堪的傷口。
哪怕只是那麼一點點,已經足夠。
溫柔的夜色裡,兩個失落的靈魂相擁。姚安藏不住事,高興或是恐懼,心跳聲總是會驀地變大,每一次鍾淺錫都能夠聽得清楚。
噗通、噗通。
聲響漸漸變得沉穩,逐漸和他的融合在了一起。
「睡吧。」鍾淺錫這才開口,「不要害怕,我在這裡。」
他的話好像具有魔力。
姚安的眼皮開始不自覺地開始發沉,過了不知道多久,真的睡著了。
這次她沒有再做夢。
每當有火光靠近時,就有更暗沉的影子蓋了過來,把她拖進黑黢黢的水裡。
不管夜裡發生過什麼,天亮之後,狂歡依舊會繼續。
五月的第二週,那些空洞的渴望,似乎隨著體力的耗盡,變得不再那麼猙獰了。
鍾淺錫繼續帶姚安外出,去越各式各樣的場合。
在進場之前,他甚至不用再額外囑咐姚安什麼。姚安已經學會自己環顧四周,準確地找到要接近的人,微笑著走過去。
一番交談過後,她側過臉。
鍾淺錫身子筆挺地站在她身旁,英俊的臉上帶著一點讚賞的神情。
「我們管這種情況叫做靈魂伴侶,ulate。」米歇爾先生把他們的互動看在眼裡,嘴上吹捧,手裡也不閒著。說著說著,就遞了裝著牛排的盤子過來:「要來一些嗎,親愛的?」
刀尖扎進肉裡,殷紅的血漫出來,像是夢裡燒不盡的火。
姚安急忙擺手:「不用了。」
在米歇爾先生狐疑的眼神中,她補上一句:「我最近在減肥。」
「我的上帝,你都已經這麼瘦了!」旁人語氣誇張地回應,轉向鍾淺錫,「你真應該勸勸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