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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音音已經隱隱猜出遙控車主人是誰了。

她從車頂拿下手機，發現螢幕停留在視訊通話中，應該是靠視訊通話才能把車開過來。但是畫面沒有人，只有一小片被折出一道道痕的純白色衣服布料。

「你好？」池音音對著手機螢幕打招呼。

手機螢幕一陣搖晃，應該是通話物件將正在影片的手機拿起來了。

等搖晃好不容易結束，最後出現在影片畫面裡的，是躺在床上毫無美感的秦禎。

他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臉，哪怕是和女孩在視訊通話，他也完全沒有要坐起來，看起來更帥的想法。池音音甚至可以看到秦禎下巴堆疊出來的一層皮，就像雙下巴一樣。

他也不在意，甚至對著鏡頭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你好。」

這個反射弧可真夠長的。

不過這種絕對不會出現在np文男主身上的行為，倒是意外討好了池音音。

她笑眼彎彎地說：「你還幫我拿手機回來了，謝謝了啊。」

「不客氣，尊師重教。」秦禎聲音透過媒介傳播後，依舊是懶洋洋的樣子，聽著很安定。

池音音學著他的模樣，捧著手機躺到床上。只不過一人是仰躺著聊天，一人是趴躺著。

放到影片裡，特別是理論老司機秦禎的眼裡，就有種池音音正趴在他胸膛聊天的錯覺。他不以為然地踢開身上的被子，揚起右手，搭上去才發現肚皮上什麼都沒有，空空如也。

明明身體那麼多小動作，影片所拍到的面部卻不顯分毫。

至少池音音沒有發現，也根本沒有往這方向想。

她餘光瞥見安安靜靜停在一旁的遙控攝影車，好奇問道：「你哪來的車？」

這句話問出聲後，秦禎忽然就定格了。

不僅表情凝結在一起，各種能表現內心活動的小動作也一併停止，就好像網路卡頓一樣。

又過去許久，可能是意識到裝網路卡頓騙不到池音音，他才慢悠悠地說：「我撿的。」

頓了頓，又難得有耐心地多解釋一句：「立刻就還回去了，他答應給我玩一會。」

這個「他」，應該指的就是被秦禎盯上的怨種工作人員了。

池音音感覺頭有點痛。

——在秦禎的認知裡，他的「撿東西」，每次都是先盯上、趁對方不小心遺漏的時候拿走，想盡一切合法卻很惡作劇的方法佔為己有。

偏偏每次都能獲得失主誠懇的道歉，一如前幾天找到打火機的導演那樣。

正義感池音音，鬱悶得不想說話了。

她不講話，落在一動不動直直躺著的秦禎眼裡，反而讓他覺得有些難搞了。

手機又是一陣搖晃，應該是秦禎在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他把上半身往牆上懶懶一靠，再回到影片畫面的時候，已經變回平常那副俊朗卻無精打採的臉了。

他先是嘆了一口氣，說：「別羨慕了，想要什麼東西？我給你撿一個。」

…從話筒裡傳出來的聲音無波無瀾，甚至還有一絲理直氣壯。池音音直接氣笑了。

正笑著，門簾忽然被人掀開了。

強烈的日光從外面照進來，刺得她眼睛都睜不開。好不容易適應亮光、視野恢復清晰後，就看到一身病號服的易星池，就雋立在帳篷門口最中央。

強光柔化他的身體輪廓，突出那一身近乎透明的青白面板。

他劉海下貼著一片寶寶用的小老虎退熱貼，襯得此情此景既可愛，又嚇人。

池音音不自覺噤聲，看著易星池。

易星池也在看池音音。

他看到自家小青梅拿著手機，不知道在跟誰聊天，居然聊得那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