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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黑下來的天空中,屬於晴朗天幕上的星辰尚未完全出現,但半空裡忽然升起了數盞孔明燈。 深深的橙黃一閃一爍,迎著早春微寒的清風飄然而上。遠遠近近的燈火恰好也在漸漸燃滿,一高一矮,竟似正在彼此呼應一般。 燈並不算多,從零星的一兩盞突然出現,到十數盞扶搖直上,再到幾十盞漸滿空庭,不過一刻鐘的樣子,竟將整間菩提庵都籠罩起來。 黛玉仰著頭,有些愣怔地看著這些溫暖的燈火,一時間心醉神迷。再襯著越發澄澈墨藍的夜空,盞盞孔明燈被風吹得搖曳,竟如夢中詩畫一般絕美。 忽然,黛玉心中一動,眼皮一眨,頓時便有了淚意。忙吸一吸鼻子,雙手提著裙子,向庵堂後門跑去! 正在著迷地數到底有多少盞燈的雪雁一個驚覺,又捨不得燈,又擔心姑娘,只得跺著腳放棄,跟著往外跑! 按住怦怦亂跳的心口,黛玉躲在庵堂後門旁邊,透過門縫往外偷偷看去。 十來輛拉貨的平板馬車正緩緩離開。 最前頭是兩匹馬,馬上之人的背影卻在夜幕下格外模糊,只能隱約辯出乃是兩個男子。 雪雁氣喘吁吁地趕到,拉著黛玉的袖子,上氣不接下氣:“姑娘!奴婢這輩子,還是頭一回見您跑起來!您竟然跑得比奴婢還快!奴婢要嚇死了!” 黛玉回頭瞪她:“你姑娘今兒過生日,你就這麼死啊活的,看我回去不讓孟姑姑罰你!” 雪雁一個咬舌,嘿嘿笑兩聲,討好地扶了黛玉:“累了吧?咱們回去歇歇吧?也該用晚飯了。妙姑等急了,又要生氣,可不好哄呢!” 黛玉這才覺得腿痠,臉上紅紅地笑著,扶了雪雁的手,一路仰頭看著冉冉遠上的孔明燈,慢慢地走了回去。 回到房裡吃飯,妙玉似是忽然平了氣,只是吃完飯漱口畢,忽然說了一句:“這麼多燈,落在城裡城外的,別點了人家的柴禾才好。” 黛玉正一口水含在嘴裡,噗地一聲都噴了地上!嗆得連聲咳嗽,紅著眼睛使勁兒剜了妙玉一眼。 妙玉微笑著長身而起,回去自己房裡泡茶去了。 菩提庵裡歲月靜好。 太極宮裡山雨欲來。 北靜王來見太上,自然不在延嘉殿,而是在甘露殿。 太上原本樂呵呵地慈祥問他最近學業如何、差事怎樣、老孃可好、身康體健否;誰知北靜王敷衍了幾句,便涎著臉跪倒要求個賜婚。 太上愣了愣,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正妃死了?” “不曾……” 太上更詫異:“你要納妾,弄側妃,自己去弄就好了。怎麼竟敢來跟朕要賜婚?還越過了皇帝?溶哥兒,你這是想做什麼?” 北靜王水溶一怔,忙笑著解釋:“因聽說那林家姑娘是太上和太后都讚賞的人,所以才想給她求個體面……” 太上更加無法相信,直直問到了他臉上:“你要朕,替你指了朝廷功臣、侯爵遺孤,當妾?!” 水溶忽然發現,似乎太上並不欣然於自己的請求,心中微動。轉念一想,又覺得應該無妨,盡力露出一個自己最斯文的微笑出來: “回太上,林家姑娘雖是孤女,少人幫襯、無人教導,賈府自己那攤子爛事兒都弄不清楚,竟把她丟在了外頭一個人住著。臣卻覺得,此女尚可,堪為我紅袖添香。 “臣這些年都是太上教誨,扶危濟困的心還是有一些的。我家裡地方大,人也多。她去了,又有我妻母教導,還有姐姐們陪伴,必不會晚景淒涼。” 太上看著他的眼神從不可置信到無言以對,最後一揮手:“你回家,跟你娘說,讓她馬上去太后那裡。朕有話跟你娘說。” 水溶不明所以,只得依言出去。 戴權剛要相送,太上一個冷冰冰的眼神過去,忙停住了步子,令一個懵懂的小內監送出去罷了。 出了宮門,水溶想來想去,知道此次賜婚怕是不成了,不由有些遺憾。 想必,叫自己母親入宮,是為了讓她回家訓斥自己一頓,別總想著女色罷。 一念及此,水溶滿不在乎地回了家,也不多說,只讓母妃立即趕去太極宮延嘉殿便是。 北靜王太妃嚇了一跳,仔細追問,才知道是兒子想納妾惹了太上生氣,不由伸手捶了水溶兩拳,恨聲罵道: “一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