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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晚仰臥在船艙中,百無聊賴地蹺著腿,她口中哼的是齊句小令,手裡攥著張薄薄的紙。
輕薄的紙張上,細緻地畫了一柄長劍。雁晚沒有時間精心設計樣式,便只能在技藝上多下功夫。她在芙蓉和芙蕖間細心擇選,最終打算在劍鞘上刻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蕖,與程芙的名字相呼應。
一陣大風拂過,雁晚把圖紙壓在臂下,又解開了拴船的繩索,任船隨風蕩漾。齊句小令的聲響漸息漸弱,她剛要陷入夢境,便聽岸邊傳來陣輕喚:「裴師姐,你睡著了嗎?」
雁晚一個激靈,雙手猛地打向船舷,小船險些翻入水中。
岸上那人又驚叫一聲,道:「天啊!」
短暫的風波過後,雁晚從船艙裡探出了頭,她望著驚魂未定的方珂,笑道:「我沒事。」
「沒事便好,」方珂撫平心口,「有隻鴿子從京城飛來。」
江允給雁晚寫信,往往由信使轉達——他要寫的東西太多,小小鴿子承擔不起。故而,雁晚已經知曉,新來的信箋不是江允寫的。但她又疑惑起來,是什麼樣的事,竟值得方珂專程來劍廬外找她?
雁晚以手代槳,划船靠岸:「發生何事了?」
「五日前,陛下下旨,勇毅侯府禁足兩個月,不得外出。」方珂左右為難,竭力調整著措辭:「師姐,你也知道,咱們藏書閣的密室記載的東西太瑣碎。有些話,你聽聽就行,不必放在心上。」
「到底是何事?」雁晚心中騰升起不詳的預感,她握緊拳頭,催促道:「你趕緊說。」
「你聽說過勇毅侯府的三小姐嗎?」
「聽說過,」雁晚飛快地回應,「傾國傾城。」
「她家裡採買糧食的僕人口風不嚴,把她……有孕的事抖了出去。」
雁晚的心顫了顫,勇毅侯府三小姐還未嫁人,怎會有孕?那種養在深閨裡,處處受禮法桎梏的千金,遇上這種事,豈非如同置身煉獄,要受盡流言蜚語和冷眼指責?
「這便是我親自來尋你的原因。」方珂握住雁晚的手,緩緩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不會說話的只有死人。前幾日,勇毅侯府三小姐趁夜進了太極殿,第二日一早才乘轎離宮……」
雁晚的神情凝固住,她下意識地掐了掐方珂的手,磨牙鑿齒道:「世上哪有幾日便能診斷出的喜脈?」
「我也為此疑惑,」方珂點了點頭,「時間線對不上。」
她湊近雁晚耳畔,又道:「話說回來,師姐,一個男人而已,你若懷疑他,咱就換一個。況且,就算沒有男人,你也照樣活得下去呀。」
雁晚的深以為然,她又掐了掐方珂的手,字字清楚地回應:「你說得對。你日後若找情郎,一定要找一個日日在你眼皮子底下的。他若不願為你守身如玉,師姐替你揍他。」
方珂:「……」
雲州此次寄來的信格外厚重,司影拿在手中掂了又掂,向傅纖纖再三確認,才敢揣著信回宮。
江允第一次收到這般厚的信,他狂喜不已,嘴角快要咧到耳根。
只不過,他的喜悅沒有持續太久。
他迫不及待地劃開信封,要看看雁晚究竟寫了些什麼。第一張紙上,畫著一柄長劍。江允還未感嘆寶劍的精巧,便瞅見了第二張紙上扭扭曲曲的幾個大字:
「此劍精美,由我親鑄,贈予程芙。」
江允的笑驟然止住,他的手抖了抖,抽出了第三張紙。這張紙上的字跡張牙舞爪,他能夠想像,雁晚寫字時有多麼惱怒:
「吾將赴海雲關,不攜君往。」
下一張紙,雁晚的字跡更加狂妄,難以辨認。江允眯著眼睛,好不容易才認清了這幾個字:
「新入門的師弟,俊美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