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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阿姐怎麼會在這兒?
倏而,她又反應過來這不是夢,而是真真切切的現實。
孫妙心在此刻再次喚了一聲,終於徹底把雁晚從夢中拉了出來。她索性也跪坐在一旁,輕輕攬住妹妹,強顏歡笑道:「睡糊塗了?還當自己在做夢?」
雁晚看見姐姐的笑容,鼻子忽地一酸,她前傾身子,把臉埋進孫妙心的肩窩。
她雖一言不發,孫妙心卻能感知到她的委屈,便將她摟得更緊。而孫妙心明明自己才剛剛哭過,卻不得不安慰雁晚,道:「姐姐在這兒,你有什麼委屈,全都告訴我,好不好?」
今日是雁晚閉關的第五日,她渾身的疼痛終於緩解了一些,便迫不及待地想要重新拾劍。許成玉雖已經告訴她,她的右手起碼得調理兩年,但就在劍柄從她右手滑落的瞬間,她忽地意識到兩年的日日夜夜無比漫長。
漫長到,她完全有可能忘記十幾年來學過的一招一式。
這樣的絕望與恐懼席捲了她,讓她孤身抱劍眠在竹林之間,竟忘卻了時間。
雁晚鬆開了孫妙心,她的鼻尖發紅,眼角也隱見淚光,低沉道:「阿姐,你怎麼來了?」
「我收到你師父的信,是專程來看你的。」孫妙心親暱地摸摸雁晚的鬢髮,哀愁道:「你長大了,什麼事都不告訴我。」
「此事發生得突然,我根本來不及……」
孫妙心打斷了她的話,惱火道:「就算來得及,也要在信裡緊緊瞞著我,是不是?」
雁晚未作回應,算是預設了此話。她不願在信件裡敘述太多無關緊要的事,更不願讓姐姐為自己擔心,因此總是略過一些話。
但在此刻,她看著孫妙心泫然欲泣的臉,自己心中竟然也泛起陣陣酸楚——有些事,不說給姐姐聽,又能說給誰聽?
雁晚再次撲進孫妙心懷裡,終於把苦楚說了出來:「阿姐,我怕我再也不能如從前一樣……」
孫妙心為妹妹的驚駭,她捧起雁晚的臉,讓她與自己對視,細聲道:「你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說這樣喪氣的話?」
她俯身去拿雁晚的劍,劍鞘上工工整整地刻著「明心」兩個字,道:「當初是你執意要跟著周照來雲州,若早知你要受這樣的苦,就算是死我也要攔下你。但十幾年已經飛逝,無法回頭。你自己好好看看你的劍,想想它叫什麼名字!」
明心劍,正志明心。
雁晚以右臂的手肘發力,帶動毫無知覺的右手拂過劍身。一顆血珠順著劍身落在了地上,與她的淚水混在一起。
她的志向,在攀登高峰。
她懂事之後便很少哭,在最近的記憶裡,她在天牢中為同門哭過一次,在江允懷中為論劍失利哭過一次,前些日子在周照面前也流過淚。但今日的淚,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因為九月十六日子特殊——九月二十五,是她十六位同門的週年忌日。
雁晚有時也會想,自己當初若不與嶽知節爭輸贏就好了。這樣莊主的位子就不會落在她頭上,嶽知節更不會謀害她。
只是,既然事情已經板上釘釘,她便得坦然接受。
刑部草草結案,態度強硬地不許任何人再插手,據傳背後還有永寧將軍的推波助瀾。若想再查舊案,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雁晚本就快要忘掉此事,但忌日相近,再沒心沒肺的人也該想起來那樣的慘劇。並且,她又想起,十六具屍首上皆有中毒的痕跡,刑部甚至為此調查過許成玉。
然而,與澄意山莊有關的蝕火教弟子豈止許成玉一個?
雁晚凝視著劍柄上的刻字,下定了決心——若紅月是從犯,那她得送紅月上刑場。
作者有話說:
【江允:我幫你查,我幫你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