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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祁烈是什麼人?
天下皆以為他是十惡不赦的魔頭,他不在乎;天下以為他屠寇家只是為了向天師示威,他不解釋;淪為階下囚被鎖鏈鎖著,他笑著問浮鬱仙尊為何天天到我這裡來。
他根本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在乎又怎麼可能情緒失控。就算在乎,也只不過是跟司陵說過一句「若你今生忘記曾經為我做過那麼瘋狂的事,我必定抱憾終生」而已。
司陵遲疑地抬手一下一下地撫祁烈的背。
每撫一下司陵都覺得不對。不對,祁烈的情「」「&039;f」「x」「y」攉木各沃艹次緒明明是因為自己而來,既然是因為自己,那他怎麼會不知道,那些他至今還沒有想起來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他跟祁烈之間的,讓他七百年多年的時間過去仍然……
七百多年。
司陵的手猛地頓住,他好像忘了一件事情。一直以來,他都想搞清楚前世的司陵浮鬱到底有沒有跟祁烈在一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忘了,如果前世的司陵浮鬱跟祁烈真的已經互通了心意,那麼祁烈……
等了他的愛人七百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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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是想到這裡,司陵的眼淚驀然滾下來,「啪」一聲砸在祁烈的肩膀上,瞬間便洇進深色的布料裡消失不見。司陵收緊抱住祁烈的手臂,他怎麼會忘記這件事?
明明是很顯然的事情,他竟然完全忘記了。
紀何年還懷疑祁烈想要篡改自己的記憶,他要是真的願意這麼做,就早早地讓自己記起來他,早在今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怎麼可能沒有這種本領? 他偏偏不,用拙劣的小手段,非要自己跟著他追捕寇天,在路上用鬼火嚇唬他只為了牽一下他的手,為自己彈鋼琴曲。
司陵有點沒辦法再細想,他怕想得越細自己越受不住。
他現在已經快要受不住了,眼淚噼裡啪啦往下滾,可是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腦子。明明今天累得夠嗆,大清早就開始忙活,現在都要凌晨兩點鐘了,思路竟然相當活躍。
他第一次被困在巫童之眼的幻境,祁烈把他救出去。
那時候祁烈已經知道自己恢復了司陵浮鬱的記憶,祁烈在身後叫他的名字,「司陵浮鬱」四個字,他又是什麼反應?
他連頭都沒有回。
「我……」司陵開口便有些哽咽,一個字說出來沒法往下接,用力吸了吸鼻子,「對不起,祁烈,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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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陵這一哭有點收不住,越哭越控制不住自己想別的細節,不管想起來哪個細節他都覺得自己才是十惡不赦的壞蛋。
哭到也忘記了紀何年交待的時間,紀何年在門外急得實在沒有辦法了, 這要是丟了一次實驗記錄這一個月的實驗都白做了,最後只能硬著頭皮敲了門。
場面一時有點尷尬。
祁烈哄了十幾分鐘沒有用,司陵眼淚嘩嘩地往下掉。紀何年想問又缺乏勇氣,萬一涉及一點個鬼隱私,祁烈一個不耐煩給他點顏色瞧瞧就不太好了。紀何年的父母經常跟他說家裡的本事他不學遲早是要後悔的,紀何年年輕的時候固執地覺得自己永遠都不可能後悔,但現在他承認,他確實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後悔了,不過也只有一點點。
「兩位大爺,我今晚最後一次實驗資料已經記錄完了,想回去睡覺了。但實驗室你們可以繼續留在這裡,你們要是想繼續在這裡我就把鑰匙留給你們,你們走的時候一定記得關門。」紀何年鼓足勇氣,終於還是開了口。
沒想到司陵抹了一把臉:「不在這了, 走。」
紀何年看他:「去哪兒?」
司陵殺氣騰騰:「去找寇天,不睡覺了。我要連夜殺了寇天這個狗賊,把他的眼球取下來給我爸泡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