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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映照著容亁的臉,有那麼一瞬間,彷彿和記憶中那張臉重疊了。謝安眯了眯眼睛,心道一聲,他怕是魔症了,這樣兩個毫不相干的人,怎麼會聯絡到一起。
他往雜草上面半倚著,目光怔怔看著洞頂,幾年前大關山的風雪便蔓延至眼前。那時候也是這樣,兩個人,一匹馬,他凍的昏昏沉沉之際,是那個人緊緊把他摟緊了懷裡,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
可那個人一一
他不在了。
謝安勾唇一笑,竟然覺得有些淒冷。
多久沒有去看過他了?
他的墓前可有雜草無人清理?
桃花林下為那個人埋的酒,多久沒有開啟了?
他這一生對他好的人太多,只是對他好的人,後來都死了,最後都變成了一座座冰冷的墳墓。
他整夜整夜的做夢,夢裡是黃泉鬼道,人面一張張過去,他卻遍尋不到他想見的人。
他喜歡過沉碧,也許是有幾分容亁的原因,所以,他是喜歡過容亁的。可這分連他自己都不肯承認的心思,在容亁宮變那一夜裡,徹底化成了嗜骨的砒霜。
他也喜歡過趙戎一一對趙戎的那幾分心思,竟是直到他死了,才明白了過來。
如果趙戎那時候沒有死,也許還不會怎麼樣,偏偏他死了,於是便成了餘生的懷念。
耳邊咚的一聲,有什麼砸了下去,謝安從迷茫中醒來,便見不遠處的容亁,咚的一聲栽倒在地。謝安看了一眼,這一看竟是頗為心驚。
容亁的臉色雪白,一碰他的額頭,竟是發了高燒,剛剛那一摔,怕是實在是撐不住了,竟是暈暈乎乎的昏迷過去。謝安扶著他將他靠在牆上,便注意到了他肩膀上細碎的血痕,心間猛然一跳,順著血痕扯過他的背部一看,登時說不出話來。只見到了容亁背上那一道道利爪撕裂的血痕,依稀可見森森白骨。他竟是拖著這樣重的傷整整一天,帶著他到了這處安全的地方,這才支撐不住了嗎?難怪會發燒了。
謝安怔怔瞧著那傷口,這個人貴為皇帝,卻對自己的身體,太不在乎了些。
可他從來都是這樣的,就像以前被容宴欺負斷了腿時候,也是什麼都悶在心裡,背地裡卻一個人偷偷的拖著條斷腿練習走路。這個人曾經有多麼不容易……他是知道的。他甚至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他才沒有辦法,真正把容亁當作仇人看待。謝明珠和容宴對容亁做的事一一實在是過分。
人的感情有時候就是不受理智控制,明明知道姐姐做的壞事太多,但是當姐姐真正在容亁手裡出事,還是不由自主的怨憎,這份怨憎在容亁把他拖上床的時候達到了頂峰一一
他們兩個人之間,分明就是一攤爛帳,也說不清到底誰欠著誰多一些。
謝安嘆息一聲,這個時候的容亁彷彿和當年那個氣息奄奄的容王重疊了,便難得心軟了些,他從衣服上撕下布條替容亁纏了纏,容亁吃了疼,嘶了聲,謝安的手上,便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放鬆了點。
容亁從來沒有這樣虛弱的出現在謝安面前過。他向來強勢的眉眼軟下來,冷厲的神情也柔和了,包括那雙陰鷙的眼睛,也因為緊緊的閉著,顯得有幾分脆弱不堪來。
謝安替他包紮好了傷口,容亁還在昏睡,卻緊緊的抓著他的手,死活不鬆開,唇齒間吐出了兩個含糊不清的音節,謝安一開始沒有聽清,附耳過去,方聽清楚明白,一瞬間竟是愣怔在了一邊。
容亁說的是「言之。」
第69章 掉馬了……
容亁說的是「言之。」
多久沒有人這樣叫過他了?
謝安面上似乎恍惚了一下,他瞧著容亁,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帝王如今虛弱的躺在稻草堆上,背上,肩膀上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