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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斷他的手腳,把人困在身邊。
哪怕恨他入骨,也逃不開他的手心。他貴為天子,一個小小的謝安,怎麼就要不得?
只是手觸碰到謝安冰涼的面頰的時候,心卻軟成了一灘水。
容亁是個冷硬的人,一顆心,卻從來沒有那樣柔軟過。
他怎麼能對這樣的謝安下手?
謝安救了他。那時候的謝安,是喜歡他的,他無比確信這一點。
只是那點喜歡,終於在他回來,冰冷的刀上染透了皇室的血,景和宮中噩夢般的一夜後,什麼都沒有了。
是的,到了現在,他終於承認,他留給謝安的,都是噩夢了。
對著趙戎的時候,謝安嬉笑怒罵,眉眼鮮活,那是容亁從來不曾見過的謝安。在容亁面前的謝安,永遠都是帶著一身的刺,臉色雪白,眼中驚懼。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他害怕自己忍不住,對謝安做出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容亁順著魏琅的心把謝安下了獄,裝模作樣的審,也不指望他們能審出來什麼。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這大魏,馬上就要變天了。
梁英關問容亁要不要親自看看謝安的時候,容亁先是怔了怔,然後搖了搖頭。
人們常說君心難測,帝王的心思哪裡是那麼容易被人揣度的,然而梁英關還是想,也許陛下,只是怕見了謝安橫眉冷對的樣子。
這一年,註定是多事之秋。
隨著小皇子傷重不治和恪王殿下大喪的訊息在民間傳播開,關於新帝迫害前太子的市井流言呈囂日上,朝廷堵的住官員的口,堵不住悠悠百姓的口。大魏民俗開放,文字獄是前朝的事了,於是許多影射皇家的故事便被擺上了戲臺子,有的被寫成了話本廣傳於世。恪王殿下大喪後恪王殿下母族一派人心渙散,也遠不像恪王在世的時候一般擁立年輕的皇帝了。更兼之皇帝後宮無嗣,又執意不肯選秀,十幾個大臣在殿外磕翻了頭,皇帝也不曾理會過。
朝廷的戲一日唱過一日,北境的戰報也八百里加急傳到了京城。被打回了老家的突厥人捲土重來,甚至聯合了北境數十部落,大軍壓境,裴鈺遠在西南,韓肖在邊關死守著,眼看便要撐不住了。梁英關手裡握著禁衛軍和暗衛營,一時之間,朝廷中竟是無將可調。
於是,皇帝做了一個御駕親徵的決定。
這時候,倒是沒有朝廷的大臣出來阻止了。
容亁知道,一步一步,這都是魏琅的陷阱。
終於把他逼到了這一步,魏琅應該很開心吧。
他比誰都清楚,魏琅,在收網了。
魏琅知道朝中無將,到時候領軍前去的只有他這個皇帝。
他想讓容宴名正言順的坐上那把椅子,那他這個皇帝,就得名正言順的死。
戰場上刀劍無眼,就是他真的遇刺身亡,也可推說是蠻夷人所為。
圖窮匕見。
這一去,不是榮華路,就是黃泉路。
容亁久久盯著殿內的這把龍椅,嗤笑出聲。
他一步步順著魏琅的陷阱踩過來一一
魏琅便以為,他贏了嗎?
皇帝御駕親徵的那一天,恪王殿下的喪儀還未曾撤下白幡。親王喪儀,民間是要掛滿足足六十日的。
滿城的白幡飛揚。
戰場上往往是一將功成萬骨枯,誰能知道,今日走的這些兒郎,他日回來的時候,能有多少人?
或許都一腔熱血,灑在了異鄉的泥土裡。
而在這前一天,劉長卿接到了皇帝的密旨,旨意由梁英關傳達。劉長卿怔怔的,梁英關便補了句「皇上的意思,還不明白?」
劉長卿知道,這事,不是他該多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