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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念著兄弟之情,可他人覬覦的是他的身家性命!
常瑾澤何嘗不知,若是想要打破僵局,必得先打破這兄弟二人的表面和氣。否則, 李臻便是永久缺了這份帝王心性, 易儲也是遲早的事。
他不是沒想過自作主張,可若是他真的擅自出手,與李臻離心則又是另一樁麻煩。
今日則是湊巧, 有祁銘之這個「身份不明」的重要人物在此,或許正是他們所期待的轉機。
腳步聲已經上了樓,並逐漸靠近來。
祁銘之開啟藥箱,常瑾澤配合地伸出了手腕,裝模作樣搭上脈的同時,祁銘之側耳聽著動靜,嘴上卻道:「不用客氣,我有親身經歷在前。」
「砰——」地一聲,包廂門被狠狠踹了一腳。
轉而便是酒樓小二慌張的聲音:「貴人,貴人不可啊,這家客人吩咐了不可打擾的,這這這……」
祁銘之收回目光,瞥了常瑾澤一眼。
嘴角的笑意幾不可察。
祁銘之起手研磨,很合時宜地開口:「時機正好。」
門外的怡王正不耐煩地揮退了小二:「把門給我砸開!」
正在此時,「嗒」地一聲輕響,門開了。
常瑾澤面色不虞抬眉,沉聲道:「做什麼。」
怡王等人沒料到裡面竟然是常瑾澤,而常瑾澤也做出一副意外的模樣,呀然一聲,匆匆拱手:「怡王殿下。」
常瑾澤一身寬袖常服,連腰封都解了,長發半綰,很是休閒的樣子。
怡王半眯起眼,往裡看了一眼,果然看見了正握著狼毫毛筆的祁銘之。
祁大夫一手執筆,一手挽袖,正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們,好像是被打斷了撰方的思路。
怡王行事向來如此,今日本就是打算來會會這位祁大夫,若有半點不對就打算直接把人帶走的。此刻見常瑾澤在此,臉上的懷疑都已經藏不住了。
「常公子,何意?」
怡王目光逡巡,牽著唇露出虎牙,歪頭問了一句。
常瑾澤這些年也是沒白混,此刻裝得出神入化,臉上先是微慌,又被慍怒取代,最後開口時像是足足壓住了火氣:「殿下看見了,請大夫問診。」
「宮裡的太醫常府並非無權請用,如今來了行宮,怎麼倒還看起了鄉野村醫?」
怡王繞過一圈,聲調轉了三輪,顯然是不信。
常瑾澤眉心跳了跳,像是忍了好半天,咬牙道:「諱,疾,忌,醫。」
「噗嗤。」
怡王身後有個侍衛沒憋住,常瑾澤的臉更黑了。
他孃的,這是什麼餿主意?
怡王像是有些愉悅地挑眉,意味不明地「啊」了一聲。
宮裡太醫問診會留下醫案脈案,雖然宮裡的太醫們都是人精,無論診出了什麼都是緘口不言,但依舊會有人擔憂,不願讓熟人知曉自己身懷隱疾。
這理由說得過去。
但怡王不信。
「那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名醫,開的什麼方子,比御醫還靈?」
說著怡王就越過了常瑾澤近前來。
常祁二人將計就計,本就沒打算真讓怡王相信。
常瑾澤也知道祁銘之會演得半斤八兩,可能並沒有真的開出個什麼方子來,卻不想他轉頭斡旋的這一會兒,他面前那張紙上還真的寫了字。
遂一時不自主地低頭同怡王一齊看去。
「鎖陽、肉蓯蓉、鹿茸、淫羊藿……」
嗯,雖然不成藥理,不似成方,但……全是主入腎經,溫助一身元陽的……補陽好藥。
常瑾澤嘴角一抽。
怡王「噫」了一聲,再看向常瑾澤的目光中滿滿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