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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跟孫奶奶說了一會兒話,然後才離開。
夏風柔和,兩旁的樹葉飄落在沿路的臺階上,踩在上面嘎吱嘎吱的響。
蔣樹和厘央誰都沒有說話,直到走到山下的車旁,厘央才開口:「我們接下來去哪?」
蔣樹開啟車門,蔣正德迎面走了過來,他呼吸一滯。
蔣正德似乎丟了什麼東西,正低著頭沿路找尋著,脊背微微佝僂。
他真的老了很多。
厘央注意到蔣樹的手顫了一下,然後又猛地收緊。
厘央的心跟著收縮了一下。
往事歷歷在目。
厘央想,如果蔣正德過的很好就好了,那樣他們就可以單純的恨一個人。
蔣正德無意間抬頭,匆匆一瞥,看到了站在車旁蔣樹,他整個人愣在原地,眼眶漸漸發紅。
他不善言辭,走到近前,嘴唇顫抖半晌,只說出一句,「小樹,你回來了。」
蔣樹將目光從他花白的頭髮上移開,淡淡道:「來處理點事。」
說完這句,這對父子便再無話了。
明明是最親近的人,卻相顧無言,像陌生人一樣拘謹。
五年前的裂痕橫亙在那裡,一個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一個壓根不想開口。
蔣正德看到蔣樹旁邊的厘央微愣了一下,似是感嘆一般喃喃:「還在一起啊……挺好,挺好……」
「叔叔好。」厘央跟蔣正德最後一次見面實在算不上愉快,此時厘央除了一句問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蔣正德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蔣樹旁邊的車,又看了看長高了不少的蔣樹,目光裡流露出幾不可察的欣慰,最終愧疚而難堪地低下頭去。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自己現在的窘況,也沒有提家裡那些糟心事。
分開之後,蔣正德繼續往迴路找東西,蔣樹和厘央開車離開。
蔣樹看著反光鏡裡的蔣正德,把車開了出去,漸行漸遠,直到再也看不到蔣正德佝僂的背影。
蔣正德在他心裡一直都是一個嚴肅、高大的父親,此時的蔣正德卻像被生活壓彎了背脊。
厘央目光落在蔣樹的手上,擔憂地抿了下唇。
他的手緊緊握著方向盤,關節突起,指尖泛白,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氣。
車漫無目的的開著,穿過十三鎮的大街小巷,有的地方景緻熟悉,有的地方已經面目全非,厘央一直沒有出聲打擾蔣樹。
直到夕陽漸落,陽光金燦燦的灑落在路面上,蔣樹才緩和下情緒,轉頭看她,淺笑道:「怎麼不出聲,不怕我把你載去賣了?」
「五年前我都不怕,現在更不怕。」厘央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像無事發生一樣,儘量語氣輕鬆問:「我們現在去哪?」
蔣樹提議,「要不要去海邊走走?」
「好。」
傍晚時分,海邊的人不多,華燈初上,路邊有賣仙女棒的小姑娘,蔣樹給厘央買了兩捧,拿在手裡。
兩人在海邊坐下,聽著海浪聲。
「我以前很喜歡來海邊。」蔣樹輕輕閉著眼睛,感受海風吹在臉上,「小時候,有一次我媽媽恢復神智,看起來就像正常人一樣,她幫我洗澡,陪我讀書,還隨著音樂跳舞,我爸很開心,他帶我們來海邊玩,我媽那天穿著潔白的長裙,我爸游泳很厲害,是他教會了我游泳,我們還一起捉了小螃蟹,回家的路上,他們牽著我的手,我走在他們中央,那是我出生以來最快樂的一天。」
厘央想像著當時的畫面,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蔣樹睜開雙眼,嘴角扯起一絲慘澹的弧度,「第二天醒來,我媽就變回了老樣子,把那天發生的事全都忘了,也許直到臨死那一刻她都不記得自己還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