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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覃醫生顯然靠不住,她叮囑過不要告訴祝秋亭,他卻還是說了。
紀翹下樓梯的腳步輕快,是自己都沒察覺過的輕快。
她大概能猜到,他會說些什麼。
橫豎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現在燒沒完全退,紀翹自己能感覺到。
剛剛他是有收穫的,紀翹更能感覺到。
祝秋亭的神態變化極細微,沒讓對方看出半分破綻來,可她雙52的視力看得清清楚楚,最後吳扉走的時候,明顯一肚子沒處發的邪火。
他媽的是那混蛋的人!她想想都開心。
正值中午,日頭照得人臉發燙。
紀翹大步流星走到轎車旁,敲了敲車窗:「哎——」
車窗沒搖下來。
她剛要再抬手,有人在背後敲她。
轉身一看,不是祝秋亭是誰,紀翹眉毛微揚:「您怎麼不在車上?」
她臉上仍留著病態的紅暈,祝秋亭順手一探,燙手。
他垂眸,對上紀翹仰起的頭,藏著期冀的眼。
這張臉他明明無數次的看過,看著。即使未來某一日,面前這人化作一把灰,跟其它灰土混在一塊,祝秋亭也能一粒一粒的把屬於她的部分撿出來。
現在他卻想避開。
紀翹在等,等他分享一個資訊,大機率是好訊息,從對方那裡套來的好訊息,畢竟她剛剛自己在瞄準鏡裡看著。
當然,更有可能的是,祝秋亭不願意,嗤她一句,燒都沒退,跑來等死?
他今天一反常態的沉默,那種彷彿累極的沉默,紀翹從沒見過。
有那麼個瞬間,她甚至有擁抱他的衝動,像拖住大洋上漂流數年的孤島。
這想法一出來,紀翹頭疼。
什麼幾把玩意。母愛瞎泛濫,泛到祝秋亭身上,嫌活得太久了。
她剛想找個藉口脫身,手卻被人不輕不重地握住,掌心朝上,冰冷的手覆在她溫熱手背上,把她右手拉了過去。
祝秋亭以額抵住了她掌心,一併蓋住了眼。羽睫極輕地撲在她手心,像蝴蝶隨便揮翅,大洋彼岸風暴湧起。
不招惹她難不難?
不難。
可他是人,又不是神。
「你——」
一個單音節,她也就沒話可說了。
「陪我走走吧。」
祝秋亭低低道。
☆、【三十三】
他總是提要求,難的有,刁鑽古怪的也有。
走走,這個提議太少見,簡單的讓紀翹詫異。
紀翹:「好。」
她把手抽出來,轉頭要找合適的掩藏位跟著,這條街是主幹道,梧桐樹種滿一側,掩體卻不多,距離拉到一百米,要反應也很麻煩。
祝秋亭沒讓她抽走,輕聲重複了一遍:「一起。」
紀翹眉心跳了跳:「為什麼?」
她歪著頭反問,唇角沾了點笑意,好整以暇地回望。
三月的日光照得整座申城朦朧顛倒,抽新枝的樹芽閃銀光,照穿人眉間心上。
紀翹是故意的,難得病著也有興致。能看他笑話的時候太少。紀翹就是快死了,聽到有熱鬧可以看,爬也會爬去的。
祝秋亭看著她,溫和道:「低血糖。」
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倒了也得找個墊背的。
紀翹點頭:「行,您扶好了。」
她說完總覺得有點熟悉,等抬眸撞進祝秋亭眼睛,紀翹想起來了。
昨晚某一次前,她手被迫抓著床頭欄杆,他這麼提醒過。
操。
這一出讓紀翹不爽,壓根無心軋馬路,被動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