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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眼前翻滾的黑霧,突然開口:「是因為天衢宗的道統。」
鳴珂抬頭看向他。
蕭君知摩挲藏鋒劍柄,避開鳴珂的眼神,只說:「此方天地,生息不絕,千年萬年,吾道不孤。天衢宗為蒼生而傾頹,我身為蒼生一員,曾經蒙受過雲山的恩澤,所以要來報答雲山。你救過我,所以我便進入縫隙之間來救你。」
他面不改色,臉色冷淡,「只是報恩罷了。」
鳴珂歪頭,「是嗎?若真是如此,」她微眯起眼,笑著問:「你為何總是不敢看我?」
青年身體一僵,把頭低得更低,依舊不敢看她。
鳴珂輕輕笑了一下,不再逗弄他,再次取出瑤琴,問蕭君知:「我再替劍尊彈首靜心之曲,你想聽什麼?」
蕭君知:「《魂歸》。」
鳴珂微怔,想知道他對這首陰間的琴曲有什麼特殊的情結。但剛才她已經問過,對方的態度明顯不願回答。
於是她貼心地問:「要不要再蓋塊白布?」
蕭君知:……
接下來的數日,鳴珂與蕭君知沒再有什麼交流。她沉迷彈琴,或者看著翻滾的黑霧發呆,而蕭君知則是寶劍立在她身側,當一個緘默的護衛。
他的話極少,幾乎與旁邊的山石融為一體,臉色也異常蒼白。
鳴珂擔心他身上的舊傷,但青年的態度牴觸而強硬。幾次詢問後,鳴珂知趣地不再找他說話,只專心地做自己的事情。
待在縫隙之間十餘天后,鳴珂眼前再次出現了那些黑色瘦長的影子。她凝視山崖前翻滾的魔氣,會把它同百年前雲山飄渺的雲霧混為一體。
她開始出現幻覺,一個個破碎的影子在霧氣裡飄蕩,聲聲喊她師姐。
鳴珂只好不停地彈奏靜心咒,來壓抑住這些可怖而猙獰的幻象,到最後,她無暇顧及身邊的人,也沒有辦法去看到底心魔是真還是假。
她低著眉眼,一次次撫琴,內心湧上一絲悵然。
其實她並不是很怕死,也不怕長留於此,被心魔拖入地獄。她本就是應該在百年前死去的人,留在這裡,陪著故人,也許本該是她的命運。
然而如今她的身邊還有一個人。
他特意進入這裡來救她,也希望她能活下去。
鳴珂想起回憶中那滴一劃而過的淚珠,心中微緊,想到,如果自己死了,他會不會又落淚?
身上的疼痛越來越明顯,就算她習慣忍受,也不覺冷汗涔涔,逐漸神智恍惚。
朦朦朧朧中,有人抱住了她,把她按在懷裡,捧著她染血的指尖,輕聲說:「別彈了,別彈了。你可以想他們,沒有關係,我會保護你。」
鳴珂抬起失神的眸,淺灰色的眼瞳幾乎看不出焦距。她輕渺得像隨時會消散的雲霧,定定看著蕭君知的臉。
青年的面容像浸在水裡,有些模糊,冷硬凜冽的輪廓逐漸柔和,與元青木清癯憂鬱的眉目慢慢重合在一起。
「你為何不看我?」她問,「因為我的酒窩不對稱嗎?」
蕭君知低低嘆口氣,握住少女破碎的指尖,小聲說:「我一直在看你。」
鳴珂彎了彎嘴角,隔了半晌,有些恍惚地問:「師弟,你為什麼不回來?」
蕭君知身體一震,下意識抱緊她。
鳴珂靠在蕭君知懷中,腦中嗡嗡疼,眼前掠過一片片破碎的光。黑霧裡傳來元青木痛苦的低吟,他說師姐這裡好黑好冷,說為什麼看不到太陽,說什麼時候師姐才會帶我回家。
鳴珂輕輕說:「師弟,師父和我,都很想念你。」
蕭君知閉上眼睛,把她按在懷中,沉默不語。
而鳴珂於輾轉的疼痛中,好像聽見黑霧中傳來極輕的嘆息,壓